01.
那是一個坊間流傳的傳說,據說這世上除了人類,還有可以幻化成人形的妖怪。妖怪的型態千奇百種,在各種文學作品及報章雜誌都有人用文字記錄下來,但人們還是把妖怪當作是件奇幻故事的產物,且不以為然。
不過也多虧人類的粗心大意,所以他才能平安無事的在人類社會裡生存。
他,御幸一也,本質是一隻狸貓,正坐在二年B班的教室裡,看向窗外的晴朗天空,他無視班導師用盡全力在講解日本的歷史,在比人類還要漫長的歲月裡,班導師所說的歷史對他而言可是親身經歷過,宛如陳年往事的回憶哪有比人類用文字記錄下來還要鮮明,但為了假裝成人類,御幸必須要參與符合他現在外表年紀的活動,就只為了一個旁人可能覺得無所謂,但對他而是天大的災難的大事。
理當是該在教室外面的森林裡過著糜爛的頹廢狸生的他,竟然因為自己的疏失,讓他不得不來到可能會把他抓去做解剖人類社會。
沒錯,御幸弄丟了自己的變身道具,一片樹葉。
每隻成年的狸貓都會擁有屬於自己的變身樹葉,別小看小小一片樹葉,它可是凝聚了天地精華以及自己體內的妖力,只要使用它就可以讓牠們從狸貓轉變成各種型態。
而活了很長一段歲月的御幸,在某次變身成人類後,就再也找不到他專屬的樹葉。
御幸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怎麼可以這麼大意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弄不見。
「御幸一也,接著唸下一段課文。」
他的嘆氣被班導師發現直接被點名,坐在他身邊的同學都知道御幸已經神遊到其他地方,各個都在等著看他笑話,只是沒想到御幸竟然可以精準的唸出班導師要他念的段落,讓其他人啞口無言。
唸完人類總是突如其他的測驗後,御幸乖巧的坐了下來。
他對自己的樹葉最後一次印象是在一個人類的祭典上。人類總是能想出一些娛樂節目,連神社都不放過。原本只是在神社裡面睡覺的牠,被祭典上的章魚燒吸引住,牠幻作能讓人類快速卸下心防的小孩模樣,輕而易舉騙吃到一盒章魚燒後,口袋裡的樹葉就這樣不翼而飛。
他的變身道具,不見了。
不見了。
像被雷劈到般的御幸跪在地上,就算把頭髮抓破也想不起哪裡可能是他弄丟的地方。
他們狸貓是有變身時效,最長變身時間是十二年,如果十二年一到他還沒能變回最原始的模樣,他們就會化作一地的樹葉,回歸大地。
在御幸還小的時候奶奶總是這麼耳提面命的跟他說,沒想到他終究還是來到這一步。
他在心中暗忖,計算著自己的時間。從他變成人類的第十二年時限就是明年,印象中那一天的祭典上似乎有夜櫻,也就是等於從這間學校畢業的那段日子就會是他的期限。
他是不是不應該把時間花在棒球部上,應該直接曠課去尋找那一年參加祭典的那些人才是吧?畢竟那些人都是可能犯案的嫌疑人。
御幸扶額。是在人類社會久了嗎?連思考模式都漸漸人性化了。
想當初會選擇打棒球還不是要殺時間用,只是沒想到會越打越有心得,還不小心變成球隊的中心人物,這下可好了,如果他突然失蹤一定會上社會新聞。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不是故意要在人類社會出風頭的。
「御、幸、一、也!」
專屬於澤村榮純的大嗓音由遠而近跟著那人特有的燦爛笑容一同跑向他來。
對了,還有不小心招惹到不該惹的人。
御幸無奈地看著眼前不斷展示出小狗屬性的人,有那麼時候御幸都會忍不住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也是幻作人形的妖怪,但是湊近聞他也沒有野狗的氣息,只會讓他的臉變得更紅而已。
「今天不接球,我要練揮棒。」
「呣呣呣!那我也跟著揮棒好了。」
原本御幸是想要邊揮棒邊思考要怎麼在最後期限前找到葉子,但多了這傢伙應該只會被煩更多其他事情,但是拒絕他會影響到他的投球狀態,怎麼說都不是大家所樂見的。
「要安靜在一旁揮棒。」
「遵命!隊長!」
認識澤村榮純是御幸一也幻成人型後遇到最難處理的事情,撇開個性不談,他的行為模式完全無法用普羅大眾的人類來預測,可以說毫無邏輯但又讓他無法轉移視線。
有時候覺得他是一個很單純又很笨的人類,但在某些時刻又變的很敏感又敏銳,有顆感性的心腸動不動就會哭了出來,最經典還是看少女漫畫看到哭,喜歡看無用的書籍,又很愛說話借用名言佳句,而且都會套用在很奇怪的地方,但在對待棒球卻非常用心,每天都是球隊裡練習到最後的人,就算監督限制他不能投球也不會放棄做投手,儘管他很有做投手的天賦,但不自傲天天勤於練習……
--等等,什麼時候他充斥在他的周遭的?
只不過信手捻來卻滿滿都是澤村的事情,這不對啊御幸一也,你可是狸貓還是妖怪,絕對不可以跟人類有過於親密的交往的!
雖然是這麼想御幸還是提著球棒走去他平時會待的地方,等一下還要跟澤村一起揮棒,如果真要跟他劃清界線,唯一的做法就只能是他不打棒球不做捕手吧。
--等等,為什麼是他要改變,只要沒有澤村榮純這個人也是可以的吧?
「要殺掉嗎……」
御幸瞇起眼睛,揮棒的力道猛然加強。
「不行,這樣會有刑責問題。」他再揮一棒。「不是啊,法律跟我有什麼關係?」又揮一棒。「但我現在是人,應該有關係吧?」
突然一陣風吹了過來,連帶一旁的落葉也飛到他身邊。看著緩緩落下的樹葉御幸冷不防的聯想到自己的葉子,頓時心情有些沮喪,他握住一片飄在半空中的葉子嘗試性的放在自己的額頭處,果不其然一點用處都沒有。
「御幸!」
澤村提著球棒邊揮著手邊向他跑來。
這麼說起來澤村總是會在他心情低落的時候出現呢,儘管對方在某些時候會讓他覺得很煩燥,但在這時候卻能讓他的情緒安穩下來。
「不要用跑的,如果跌倒就不好玩……」
御幸的話還沒有說完,澤村就被地上的樹枝給絆倒。
「你這是老媽子,哇啊!」
澤村的腳一萎直接往前方撲去,御幸本能反應的上前將人接住,然後兩人雙雙倒地。
「唔!」
原本以為會跟地面親密接觸的澤村沒有感覺到疼痛,唯一有的感覺就是嘴唇似乎壓到一個柔軟的東西。
「你沒事吧,御幸?」
看來是自己把御幸壓在身下了。澤村睜開雙眼,看著放大版的御幸臉龐,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嘴唇剛才是壓到什麼東西。
澤村有些慌張地撐起自己,但只是在一個眨眼的時間,眼前的御幸頓時不見,取而代之是一隻不知道是狸貓還是浣熊的生物。
澤村的眼睛眨啊眨,對現在的情況有些茫然。
「御幸、前輩?」
「都叫你不要用跑的,這邊很容易跌倒。」
那隻不知道是狸貓還是浣熊的生物一開口就是御幸的口吻,連聲音都一樣。
「吶,你沒事吧?」
那個不知道是狸貓還是浣熊的生物抓了抓頭,視線看向了澤村。只見澤村倒吸一口氣臉色一變,坐在地上往後退了退。
「是撞到頭嗎?已經不聰明了再撞到不就更笨了。」
御幸跟了上去,想要好好檢查一下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的人,然後在牠要靠近時澤村猛然的站了起來,驚恐的喊叫一聲後拔腿往後跑,把不知所以然的御幸扔在原地。
「喂!你沒事吧……」
御幸舉起手伸向澤村跑走的方向,接著牠把自己的手伸了回來,看著指尖有著利爪,不同於人類的膚色,牠嘗試性的動了動。
靠!我怎麼變回來了!!
幹!我被澤村看見了!!
媽的!我還開口說話!!
御幸用爪子摀住自己的臉,怎麼變回來還一點頭緒都沒有,明天還有練習,牠現在這個模樣要怎麼參加訓練?
御幸頹廢的將屁股坐在地上兩腳大開。
看來是要被送去國家研究機構被人研究了。
02.
大字形仰躺在地上的御幸看著滿天的星空。
牠如其所願的變回原形了,但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變成功的。
「難不成神明聽到我的煩惱幫我解決的?」
御幸翻個身從仰式變成趴在地上。
「神明絕對不會這麼好心幫我的,如果要幫幹嘛拖到現在,是看我可憐嗎!」
御幸氣憤地舉起爪子對著空氣抓啊抓。
比起怎麼變成功,牠目前更要煩惱明天要怎麼辦,牠總不能一直維持原形吧。
「不是啊,回復原狀很好啊,我幹嘛為那群人類著想?」
不如就趁這次機會直接回去森林好了,人類社會有什麼好留念的。
御幸在草地上滾了又滾,身體接觸如毛絨般的的草皮,舒服地讓牠忍不住又多滾幾圈。
但牠又想起在秋季大會上澤村的投球表現,因為落合教練的無心插柳意外開啟澤村潛在的投變化球能力,雖然他們一有空就會鑽研球種,但到目前為止仍是還未完成。
--不知道完成後接起來會是怎樣的感覺。
「我等的到那時候嗎?」
御幸突然一個機靈,牠坐起身來。
「不對,都這個時候了我幹嘛還在想棒球的事情?」
就算成功的變回原形,但牠還是沒找到葉子啊!
在御幸認真思考自己怎麼突然變回原形時,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似乎在變動,接著牠又恢復成人型。
御幸驚恐地看著跟人類一樣的手指、皮膚,不讓他多想,他趕緊回到河堤將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拿起球具趕緊回宿舍。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清晨兩點,再晚就會遇到起床的其他隊員,到時候免不了被追問是去哪玩這麼晚才回來。
他躡手躡腳地開了門深怕吵到另一位室友,在他要爬上上鋪時,直接被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盯住,御幸的動作一頓,差一點叫出聲來。
「你在我床鋪幹嘛!」
澤村直盯著御幸瞧,他坐起身好方便御幸上來,等他一上來澤村就靠了過去,不知為什麼御幸屏住氣息僵住身體,直到兩人的距離變得相當靠近。
澤村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輕輕的捏了捏御幸的臉頰,御幸不滿被人觸碰反抓住他的手。
「你幹嗎?」
「是我在作夢嗎?」御幸被澤村喃喃的話怔住,「這是御幸啊,是我看錯嗎?但是……」
「你沒睡嗎?」
「我哪睡得著?到你這來你又遲遲不回來,是發生什麼事情嗎?身為隊長不好好休息是沒有資格唸我的。」
御幸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嘆口起就抓著自己的頭髮。
「那……真的是你?不是我看錯嗎?」
御幸銳利的看向澤村,澤村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被兇禽盯上的錯覺而倒吸一口氣,一晌後御幸又嘆口氣。
「你不怕我會對你做什麼嗎?」
言下之意是你應該要躲我遠遠的才是。
「那你會對我做什麼呢?」
澤村吶吶的反問,讓御幸啞口無言。
--是啊,他會對他做什麼?
冷不防的御幸回想起在河堤上發生的事情。澤村跑了過來然後跌倒,他接住跌倒的澤村,然後後座力太強兩人一起倒在地上,接著澤村的頭撞了過來,就這麼恰好的他們嘴唇對嘴唇,之後……他就變身了……
怎麼變回原形的方法御幸似乎有些頭緒。
「確實我是有想對你做的事。」
他需要再確認一次。
在澤村反應過來時,御幸已經欺壓上前,為了不讓眼前的人跑走,御幸扣住他的後腦勺,甚至把澤村壓在床上不讓他逃走。御幸將澤村整個圈在自己的身下,下意識動作放輕的擁吻著對方,將澤村的下顎壓下好方便自己能長驅而入,但仍感受到澤村似乎不太舒服,他緊抓著御幸的手臂,像是要拒絕但感覺是要更多。
「要呼吸啊。」
御幸短暫的將他放開,兩人的唇與唇之間牽扯出銀絲,原本生氣蓬勃的眼眸在這時鍍上了薄膜,澤村有些迷濛的望著御幸,微微的喘著氣。
不知為什麼御幸覺得這時候的澤村很適合一個形容詞:非常色氣。在御幸覺得對方休息夠了後他又俯下身繼續方才的接吻。
在他將澤村的口腔深入探訪後,查覺到自已的力量正在回籠,而相吻越久能量回來越多。
御幸撥了撥整個人癱軟在床上的澤村的額髮,對方輕喘著,可能是有些缺氧導致臉頰紅紅的,發現御幸不再動作時澤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這時才意識到剛才他們是做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你為什麼……」
原本以為澤村會氣噗噗對他大鬧一場,沒想到卻表現出有些羞澀的模樣。御幸輕撫著他的嘴唇,很軟但有點腫。
「可以明天再跟你說明嗎?」
「嗯?」
「再不睡覺明天是撐不過練習的。」
「可是……」
「啊,我好累。」
說著御幸回味自己體內暫時流動的力量,好久沒有這麼通體舒暢,他嘗試性的使用能力,接著又在澤村面前變回原形。
御幸搶先在澤村要尖叫的瞬間摀住他的嘴巴。
「我真的會跟你解釋,現在就讓我用這個模樣睡覺,你也快睡。」
御幸把自己的衣服壓在身下,在澤村身旁綣起身體,毛絨絨的尾巴拍打著澤村的手,有安撫的意味在。
儘管有很多疑問想要問,確實現在應該要就寢,而且對方似乎也沒有要對他做什麼。澤村躺在御幸的床鋪,頭枕在御幸的枕頭上,身上蓋著有著御幸專屬氣味的棉被,身旁還有一隻不知道是浣熊還是狸貓極大可能是御幸的生物當暖爐。
澤村用手指頭戳了戳生物頭頂上的耳朵。
「你是狸貓還是浣熊?」
「我是狸貓。」
御幸動了動耳朵像是回應澤村戳他的舉動,見牠沒有太大反應,澤村更加大膽的順著牠的毛摸了摸。
可能澤村撫摸的動作很舒服,御幸的尾巴輕輕地拍打著床鋪,一晌後牠移動自己的身體,背對著澤村。
「快點睡覺。」
說著就用自己的尾巴像是在哄小孩般的頻率輕拍著澤村。
撇開一開始的恐懼,這時候的澤村被御幸的舉動惹笑,他將棉被蓋住綣曲身體的狸貓,跟著牠尾巴拍打的頻率進入夢鄉。
而等他醒來,澤村正被赤裸著身體的御幸抱在懷中。還來不及吃驚,澤村就聽到跟御幸同寢室的木村起床的聲音。
「咦?御幸你怎麼還在睡?」
「我、我起床了!」
澤村情急之下坐起身來,連帶把棉被也翻開,在木村驚訝的目光下,澤村才意識到他剛才做了什麼事情。
全身赤裸的御幸順了順自己睡亂的頭髮,揉著眼睛也坐起身,只不過他只給木村一個光滑的背影。
「歐,你『們』起床了。」
「等等,木村這我可以解釋的。」
為人溫和的木村只笑但不語。
--木村!!
03.
「你也太過分了!為什麼不好好跟木村前輩解釋,都被誤會成那樣。」
「誤會成哪樣?你不是也很享受?」
澤村回想起清晨的他們那樣這樣的情景,俏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我、我哪有很享受!」
澤村坐在木梯上,而御幸正把衣服穿上。
「不過我很享受喔。」
說完御幸還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不理你了,我要回去。」
「欸?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狸貓嗎?」
澤村氣呼呼地轉身瞪向御幸。
「你的性格可以再爛一點沒關係啊。」他站在門口大吼著:「反正我是會煩你煩到主動跟我解釋的!你可別想跟我說謊!」
一大清早就聽到澤村的大嗓門,隔壁房的金丸用力將門打開。
「一大早的你吵什麼吵啊!」
「金丸!是因為御幸他……」
「我才不管你跟御幸前輩怎樣,你就是不能一大早就來這邊吵死人!給我安靜下樓!」
御幸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實在太搞笑了,方才威脅的氣勢立刻被打散。澤村用力的瞪向笑出聲的人,生氣地衝上前抓住他的衣領。
「笑什麼笑啊!都是你害的。」
御幸見門口沒有人,就反抓住澤村的手,在他生氣的鼻尖上輕點了一下。
「中午我們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我跟你解釋。」
「別以為你這樣就能摸混過去!」
御幸改變主意改親他的臉頰,澤村一愣,御幸順勢將他帶出房門,在隔壁兩間寢室的隊友注視下,勾著澤村走下樓。
「見鬼了,一大早的我的眼睛是看到了什麼?」
川上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跟渡邊對視,後者聳了聳肩。
「澤村在御幸的房間幹什麼?」
倉持一出門又聽到樓下走下來的隊友如此說道。
「澤村回來了?」
「什麼意思?」
身為澤村同寢室的室友倉持皺著眉說道:「那傢伙一整晚都沒有回來,打手機也沒接,不知道跑去哪,你說他在御幸的房間一整晚?」
大家都搖了搖頭,他們也是因為澤村的聲音才知道他跑到二樓來,而跟御幸同寢室的木村從洗漱間走了過來。
「對喔,他們還睡在同一張床呢。」
像是想起好笑的場景,木村摀不住滿臉的笑意。
「什麼!」
不過木村覺得澤村呆住的表情很可愛,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從他表情卻讓其他人有無限想像。
倉持火大的衝去找澤村,只見他正跟御幸在球場上討論事情,倉持面露兇狠的跑過去。
「澤、村、榮、純!」
在跟澤村討論事情的御幸就看到澤村像是被某個東西砸到往一旁飛走,接著就看到倉持站在澤村原本的位置上。
「竟然敢不接我的電話!」
「等一下,你在幹嘛?」
御幸攔住要對澤村施暴的倉持,突然其來的舉動讓倉持挑了挑眉。
「什麼時候你會阻止我?」
他來回的看了御幸跟倒在地上露出吃痛神情的澤村。
「不是吧你們?」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也走進球場裡,只聽倉持的聲音說著:「你們不會是在交往吧?」
澤村原本在跟御幸討論中午要在哪說清楚,沒想到會被倉持偷襲,已經有段時間沒被倉持練手,導致突然的衝擊讓澤村痛得在一時間站不起來。還沒從疼痛中緩過來的澤村直接被人宣判有對象,他跟御幸表情一致震驚的看向倉持,然後異口同聲的說:「誰在跟他交往啊!」
口徑實在太過一致,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相信。
「其實現在是多元化社會,我們不會排斥同性愛。」
「是啊是啊,反正不要影響到打棒球,有沒有交往都跟我無關。」
「早說嘛,我早就覺得你們兩個人的關係匪淺。」
前園大力的拍著御幸的後背。
「說什麼只要讓投手恢復狀態,不管什麼事都願意做,沒想到沒想到。」
「不,阿園,是你誤會了。」
「有什麼好誤會的,大家都是隊友一場,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澤村第一次見到御幸吃鱉的模樣,感覺很新奇,直到狩場拉了他起來。
「澤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跟御幸前輩交往的?」
「我沒有再跟他交往!」
「榮純好狡猾,這樣就可以要求御幸前輩接球了。」
澤村瞪大雙眼。
「我沒有跟他交往!」
安靜待在一旁的春市給了澤村一個深遠的笑容。
「小春……」話未說完澤村舉起手阻止春市開口。「我們私下談可以嗎?」
「好狡猾,只跟春市說。」
「降谷你還是安靜比較好。」
平常最吵的人叫最安靜的人安靜,這不對吧。狩場在內心裡吐槽。
總而言之,御幸跟澤村在大家心中已經是戀人關係了。
04.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中午時刻,澤村跟御幸躲在校園很隱密的一隅,一旁放著從福利店買的午餐,他心情沮喪的蹲在草地上,御幸則在一旁撕開三明治的外袋。
「吃點東西吧。」
說著御幸就把已經開好的塑膠袋的三明治遞給澤村,澤村努了努嘴還是坐了下來接受御幸的服務。
「誤會就誤會吧,反正又不影響打球就行了。」
「御幸你是沒朋友吧,人際關係跟打球是兩碼子事,有誤會就是要解開,人際關係是很重要的。」
「但我又不是人,跟我無關吧。」
被御幸的話噎住,澤村趕緊開瓶水猛灌。
「反正都被你看到了,說會解釋就是會解釋。」
澤村睜大眼睛異常安靜地吃著可能是最後的午餐。
在來這裡之前澤村是有去圖書館借閱相關書籍,雖然有不少書籍有紀錄跟妖怪相關事物,但裡面碰到妖怪的人在最後都會死掉。
--我,會不會等一下被御幸殺了?
想到這,澤村忍不住動了動。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御幸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撐著頭看著他。
「你應該知道我是妖怪吧,這世界上有各種妖怪,只是我們通常都不會出現在人類社會。」
「真的有妖怪?」
御幸用眼神回應「你說呢」。
「那都長的跟人一樣嗎?」
「不一定,我們一族是有一個自己專屬的變身道具,要變成哪一種外型都可以,算是在妖怪裡比較特別的種族,不過要變身就需要那個道具,而且只能用專屬自己的才能變身,我弄丟了那個道具,所以就一直維持你所看到的模樣。」
「維持人型不好嗎?」
「不好。」御幸換一個坐姿,將手肘靠在二郎腿上。「我們只能維持同一種型態十二年,如果在時限之前沒有變回原形,我們就會變成一地的落葉。」
簡稱死亡。
澤村吃驚的張大嘴巴。
「那不就要趕快把那個道具找出來!什麼時候就是期限啊?」
「嗯……明年三月?」
澤村震驚到失去動作,他愣愣地看著御幸。怎麼可以將自己的死亡期限說的這麼輕描淡寫?難道這就是人類跟妖怪的差別嗎?
「這不就快到了?」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直接離開,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但、但、但……」一聽到御幸要離開澤村有些手足無措。「你不是變回來了?就在我面前啊。怎麼突然可以變回來?」
「是啊,在你面前變回來。」
御幸帶著笑盈盈的笑容看著澤村,伸出手輕捏著他的臉。
「為什麼你的體內會有我的妖力呢?」
「哈?」
「正常來說一般人是承受不了妖怪的力量的,如果你吸收了我的妖力,怎麼可能會活到現在?」
「等等,你現在在說什麼?」
澤村直接打斷御幸的話。
「我,有你的妖力?」
「我們澤村真的貴人多忘事呢,你忘記我們在晚上的那些事情嗎?還是要我現在再做一次呢?我可是不排斥喔,畢竟這樣可以讓我取回更多的力量呢。」
御幸邊說邊將他們兩人的距離拉近,澤村往後退了退吞了吞口水。
「就只因為我們……接、接吻了?」
御幸燦笑。
「是的,在接吻過程中我感受到我的力量回來了。」
澤村受到打擊,臉色蒼白著。
「所以你吻我是因為……」
「我在確認是不是因為力量在你這,並且能透過接吻取回力量,這樣我才可以變回來。」
御幸的臉雖然在笑,但眼神卻很冷冽。
「偷拿別人的東西總該還吧,小偷澤村。」
「不是。」澤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御幸,身體開始冒冷汗。「我沒有偷拿什麼東西。」
「嗯?」
御幸將手放在澤村的後頸上,不讓他逃走。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說的變身道具是什麼,我是要怎麼偷拿?」
「這麼說也是……」
御幸用手婆娑著他後頸的皮膚,讓澤村起雞皮疙瘩。
「而且你說是十二年前不見的,那時候我才三歲吧,三歲的事情我哪記得。」
「這麼說也是……」
澤村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求生意識過強讓他反應迅速,從來沒有一天像現在絞盡腦汁為自己辯解。
「那你家人應該記得吧。」
「欸?」
「我記得那一天是京都神社的祭典,晚上還有夜櫻,我查過大約是4月的時候。你問一下家人,說不定他們記得。」
「資訊越多我越能判斷為什麼你會有我的妖力。」
「你的變身道具是什麼啊?」
「葉子,一片樹葉。」
「哈?」
「怎樣?你有什麼意見?」
澤村用力的搖了搖頭,他就像躺在砧板上的待宰鮮魚,人最脆弱的後頸正被對方掌握住,他盡量克制欲顫抖的手從口袋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回家,一響後電話被接通。
澤村開啟擴音。
『喂,這裡是澤村家,請問哪裡找?』
「媽,是我小榮。」
『嗯?小榮?你怎麼在這時候打電話回家,是學校發生什麼事情呢?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呢。』
「啊,最近在忙練習,之後會常打電話回去的。是這樣啦,不知道妳有沒有印象在我三歲時,我們有沒有去京都玩呢?」
『嗯?怎麼會這樣問呢?』
其實是老師要我們蒐集自己的資料,但我都想不起小時候的事情,老師說三歲以前的記憶很容易忘記,所以推薦我們打電話問家人。」
哦,這樣啊。』
御幸忍住欲笑的衝動,在一旁抖動著身體,澤村不爽自己被他搞的超級緊張,這傢伙還偷笑,想要給他一拳但又礙在於對方是妖怪的身分上,澤村只好忍。
『我想想,京都啊……我記得在你三歲時有去京都幫你過生日,晚上爺爺想去參加神社祭典,剛好就去賞夜櫻。』
「我生日的話是在五月囉。」
『當然啊,你忘記自己的生日嗎?五月十五日,這麼重要的日子要記牢啊。』
御幸用嘴型說五月十五日不要忘記,但他的表情過於欠打所以澤村忍不住打了他大腿一下。
『那時候風超大的,把地上的樹葉都刮了起來,然後你竟然把掉在身上的葉子吃掉,結果連續拉肚子拉了三天,最後還在醫院住院一週才出院呢。』
「吃、吃、吃掉?」
澤村跟御幸兩人紛紛倒抽一口氣,沒想到天大地大,偌大的世界有著數不盡的落葉,就這麼剛好的在一場刮風下吹到澤村的身上,還陰錯陽差地被吃掉。
『這也沒辦法,畢竟你那時候還小,只要出現在自己附近的東西都會想要放進嘴巴裡咬,只是來路不明的樹葉在怎麼說給大人吃也會拉肚子,不過自從那次後你就非常健康,基本是都不會感冒呢。』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我可是吃下狸貓變身用的道具,那可是有妖怪的妖力呢。
聽到此,御幸已經放開澤村的後頸,反倒是疲憊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但是澤村卻在御幸的手離開後開始忍不住的顫抖,怎麼跟媽媽結束通話已經不記得了。
「那個……」
「你先別說話,我想一下。」
澤村開始坐立難安。這下慘了,他竟然把御幸的樹葉吃掉,要怎麼把已經被他消化掉的東西從身體裡取出來。
早在御幸發現跟澤村接吻就能取回能力的時候,他就猜想過澤村把他的樹葉吃掉,只是一般人類怎麼可能承受得住妖怪的力量,所以他一直不想承認,直到聽到澤村媽媽所說的話為止。
「還真的吃掉了。」
「真的很抱歉!」
「這樣就沒辦法了。」
御幸像是放棄般的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仰著頭看著頭頂上的隨風飄動的樹葉。他捏下一片樹葉轉了轉,最後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澤村心念一動,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御幸的手。
「御幸……」
「又不是你的錯,沒有人偷走,是我自己讓它被風吹走。」御幸苦笑的回握住他的手。「幸好是被你吃掉,不然有可能是被神社的人掃進垃圾桶被燒掉。」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真的沒救了。」
「那我能幫上什麼忙嗎?要怎麼把……」
澤村著急的說著,御幸不等澤村說完,直接吻了上來,但也只是輕點一下,接著將頭靠在澤村的肩膀上。
他有個想法,但他不想做。
人類什麼的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可是狸貓、可是妖怪呢,除了自己以外的事情對他而言一點重要性都沒有,但為什麼牽扯到眼前這個人,卻變得有些關係?
御幸突然的舉動讓澤村突然有點想哭,他可是為了要讓御幸接他的球,想要跟御幸一起打球才來到這裡,而對方卻活不過明年五月,就算贏了夏甲的冠軍他也開心不起來。
「怎麼哭了?」
不同於以往的哭泣,澤村無聲的掉著眼淚,他後知後覺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御幸無奈的笑容在眼淚下變得有些模糊。御幸吻了吻澤村的眼淚,沒想到連淚水都包含著他的力量,澤村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他的樹葉,他必須尋找到的樹葉。
「我們找一天一起去我家吧,說不定他們知道怎麼辦。」
「御幸你有家人啊?」
「沒禮貌,我可不是孤兒。」
御幸用自己的手帕幫澤村擦眼淚。
「別亂想,既然知道樹葉在你身上,一定會有辦法的。大不了在我想變回狸貓時你再借我吻吧。」
「什麼借你……」
澤村被御幸的語出驚人嚇到,眼淚直接收了回去。
「就是接吻啊。」
說完御幸直接行動,逕自的從澤村那取回一些妖力。
05.
在身為人類的時光裡,御幸第一次有翹課念頭。
牠趴在長椅上曬著太陽,而澤村一臉驚慌的左顧右盼,趕緊收拾散落一地的衣服。
「御幸!你快變回來!」
「我不要。」
尾巴搖了搖,整隻生物賴在椅子上動也不動,眼見午休時間就要結束,澤村更加慌張。
「御幸,你在不變回來下午的課要怎麼辦?而且還有練習啊!」
「我不管。」
澤村抱起有些虛胖的狸貓,不管牠是妖怪還是真動物,澤村用力的搖晃著牠。
「給我醒一醒啊!」
「我現在是隻狸貓,是狸貓,才不用上課練習呢。」
「御幸前輩!」
預備鈴猛然響起,澤村驚恐的身體一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將狸貓抱在懷裡,匆忙的跑回教學樓。
「你快變回來,等一下突然變回人型又沒穿衣服該怎麼辦?」
正在耍廢的御幸懶洋洋的睜開眼睛,想了想。
「也是。」
但隨後又閉上眼睛。
「那就等要練球時再變回來。」
澤村把御幸舉到眼前,他真第一次見識到這個叫御幸一也的人,歐不,是狸貓有這麼懶惰的一面。
「那你要待在哪裡?」
「當然是待在你身邊啊,我的衣服都在你這。」
--說的也是。
澤村被御幸的話噎住,只好認命地抱著狸貓回教室。但御幸實在太大隻了,所以就暫時先把牠放在要去頂樓的樓梯間。
「不准亂跑喔,真的不能亂跑。」
御幸轉了個方向,將屁股對著澤村,搖了搖尾巴。
澤村邊走邊回頭確認御幸是否還待在原地,相當不放心。
一到下課時間,澤村趕緊去找御幸,一見牠還趴在原地,澤村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御幸的耳朵動了動,抓準澤村靠近時別過頭看了看他,然後翻了個身。
「你在幹嗎?」
「取悅人類。」
澤村一臉你在說什麼將仰躺的御幸抱了起來。
「如果你想要取悅我就趕緊變回人型吧。」
「那可不行。」
御幸用尾巴拍了拍澤村抱著他的手。
「你抱動物的姿勢挺正確呢,很熟練喔。」
「嗯?真的嗎?我可是第一次呢。」
說著澤村有些不好意思。
--我並沒有在稱讚你。
將御幸抱回教室後立刻引來眾人的目光,然後澤村傻眼的看著御幸完美的詮釋取悅人類這句話。
「好可愛啊。」
「澤村牠好乖耶。」
御幸正乖巧的讓一名女同學摸牠露出來的肚子。
「哇,澤村,牠還會吃人類的食物,這樣沒關係吧?」
「應該沒關係吧。」
--妖怪應該是什麼都能吃吧。
同學拿著巧克力餵食狸貓,御幸只要張開嘴就有食物送到嘴巴裡,只要動了動尾巴就有人順自己的毛,好不愜意。
--這傢伙……
澤村用力的將頭壓在狸貓的身體上,讓牠發出噗一聲。
「欸?狸貓的叫聲是噗嗎?」,
「這我不知道耶。」
澤村把下巴壓在御幸毛絨絨的背上,御幸有些不滿用尾巴搧打他,澤村用手壓住亂動的尾巴。
「你可能聽錯了。」
為了在下一節下課時間還能把玩狸貓,大家都幫忙澤村不讓老師發現狸貓的存在,御幸就這樣在澤村的教室相安無事的待到放學。
變回人型的御幸在第一時間抓住要落跑的澤村,澤村則摀住雙眼。
「你抓我幹嘛,快把衣服穿上。」
兩人正在廁所裡的其中一個隔間裡,御幸的衣服被澤村塑膠袋裝著吊在門板上。
「我一放手你一定會跑走吧。」
「那當然啊,再說你抓著我要幹嘛啊!快放手。」
「我不要。」尾音感覺還帶上愛心,讓澤村起雞皮疙瘩。「誰叫你粗暴對待我,所以我要報復。」
「對不起,我不應該粗暴對你。」
「很好,但我的手為了抓你所以沒空穿衣服,你就幫我穿吧,穿好就放過你。」
澤村從指縫間偷看御幸,沒想到對方是真認真要他幫他穿衣服。
「那你先把內褲穿起來,其他的我再幫你穿。」
「欸?我們澤村意外的純情呢。」
「別廢話,快穿!」
身為妖怪的御幸對性這種事情相當淡薄,應該說牠們狸貓族都一樣,可能就到了發情期找隻狸貓來一發就解決,從沒有像現在想對眼前的人使壞。
--好吧,他已經使壞了。
在澤村將襯衫披到御幸身上時,看著紅著臉動作的人御幸覺得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快點穿好喔,不然我就要繼續變回狸貓。」
「你哪有這麼多妖力可以繼續變啊?」
「我的妖力不就在眼前嗎?」
典型的自己挖坑給自己跳,澤村被自己的話噎住。
「我錯了,我會加快速度的。」
一到球場兩人就分開進行各自的訓練,澤村跟春市等人先去繞球場跑步,御幸則是先去跟教練等人談話。
「吶,榮純君,你們真的不會在交往吧?」
春市特別的跑到澤村的身邊小聲地問著,這時候他們已經將其他人甩到身後。
說到御幸澤村真的有苦難言,他要怎麼跟其他人說其實這傢伙是可以變身的妖怪,這麼說他絕對會被當神經病。
澤村神情複雜的搖了搖頭。
「我們真的沒有在交往。」
「但你不是昨晚跟前輩一起睡覺嗎?」
「因為一些因素,所以才會這樣做的。」
「一些因素是指?」
澤村想了想,要怎麼說既不會暴露御幸的真實身分,又能讓春市明白他現在的處境。
「因為他在確認我是不是很重要,而且時間也晚就直接睡他那了。」
春市睜大雙眼,頓時失去語言能力。
「小春?」
「他跟你告白了?」
「沒有啊。」
「等等,榮純君,你真的好好想一想。你不是喜歡前輩嗎?會確認是不是對自己很重要不也就喜歡嗎?那你沒有順勢告白嗎?」
澤村的腳步猛然一停,春市也趕緊停下腳步,兩人互看著彼此喘著氣。不明所以的其他同年級隊員們紛紛經過他們,降谷見狀也停了下來。
「你們怎麼了?」
畢竟不是他的事情所以春市並沒有權力替澤村說明,而澤村似乎也沒有打算跟降谷講,所以他們三人相互沉默著。
「榮純?」
「欸,啊!我們還沒有跑完。」
「你怎麼了?」
如果是春市的話應該會先跟他解釋,那如果春市什麼話都沒講就表示是榮純的事情。降谷在詭譎的氣氛下如此分析著。澤村推著鐵了心就要聽到答案的降谷,吃力地往前移動。
「快動起來啊,降谷!我們暖身運動還沒有做完啊。」
「不是,你先說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了,是你看錯了,快給我動起來。」
春市也上前幫忙澤村推降谷,但是降谷也有他自己的做事原則,說不動就不動,直到御幸的聲音出現為止。
「降谷,暖身結束後就到牛棚裡跟我練投。」
一聽到是御幸要接他的球,降谷迅速的往前跑去。澤村看向御幸,只見他轉身離開的背影。
「榮純君?」
「我想,御幸覺得重要應該跟喜歡沒關係。」
「這樣不就很不公平嗎?」
澤村想了想,突然想到某本少女漫畫裡的一句台詞。
「或許先喜歡上的就是比較吃虧。」
「你這傢伙,下午竟然翹課!給我說你去哪了?」
跟教練確認過待會的訓練課程後,御幸走回高年級的暖身地方,等一年級慢跑完就會換他們。
基於是御幸的同班同學,倉持姑且過來關心一下。
「我身體不舒服就去保健室休息了。」
「御幸你身體不舒服?那你還能參加訓練嗎?」
在一旁的前園聽到也過來關心。原本倉持還想逼問一些事情,但看在其他人紛紛上前關心就只好做罷。御幸也看的出來倉持有話想說,但也就假裝不知情跟別人說話。
算了算時間一年級應該也要跑完了,他們走去B球場時就看到澤村跟春市在推著降谷往前跑,御幸的眼神一暗,快步走了過去。
--他們感情也太好了吧。
「降谷,暖身結束後就到牛棚裡跟我練投。」
不出御幸所料降谷立刻往前衝,有達到自己要的效果後他轉身離開去做伸展運動。
「你這傢伙性格也真惡劣,他們就是關係好。」
畢竟他們從入部就進入一二軍訓練的一年級,關係總是比其他一年級生還要來的交好。御幸一笑。
「身為投手就是要有競爭意識,這樣才會有所成長。」
「那我呢?」川上走了過來,指了指自己。「你不幫我接球嗎?」
「哦?」
大家的伸展運動都做好了,在開跑前紛紛發出讚嘆聲音。
「阿憲加油!勇敢說出自己內心的話。」
好歹也在人類社會打滾十一年的御幸,也察覺到川上的問題可不能像澤村降谷隨意模糊過去。
「你怎麼能跟他們比,想要什麼時候都可以啊,阿憲。」
如果是被澤村看到,他一定會說;真的不愧是妖怪,把人心抓的穩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