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的18.44

-->御幸一也X澤村榮純

-->架空長篇

15. 冷健一

「不好意思，打擾了。」

一道清澈的女聲在病房外傳出，接著門就被拉開了。

高島抱著一束花束跟著片岡走了進來，敞開的窗戶讓一旁潔白的窗簾被風吹動，他們略過數張病床走到最深處，來到掛有前園健太名牌的病床，此時他已經有訪客。

澤村榮純將診斷病歷掛回原本的位置，他對片岡跟高島的到來不感到意外，而對方也是，雙方互相點頭表問候。

「很漂亮的花呢。」

「這都是從前園的房間內的花圃採下來的。」

「沒想到前園喜歡園藝呢。」

高島把花放進一旁的花盆裡，再多加修整就是一盆很漂亮的花藝。

「您有辦法讓前園他醒過來嗎？」

澤村把視線從花盆轉向一臉嚴肅的片岡，微微偏一下頭。

「是有，但不是現在。」

病房內儀器的滴答聲分外清晰，從窗外也不時傳來他人的聊天聲。

「找你們來這邊是有事情想要麻煩，跟後天執行的任務有關。」

「您是說要去妖溢處的任務嗎？」

「是的。」澤村輕輕地坐在病床旁，跟他們對視。「下午的淨化儀式你們要記得參加，就算不容易被影響，多一道保險我也安心。」

「還有，不用尊稱我啦，這樣我會覺得很奇怪的，別人聽到也很納悶的。」

「聽說您在妖溢處強制讓器靈器化，那不是隨便器靈就能使用的。」

「在非常時期就只能用非常手段。」

「但是……」

片岡打斷高島想要繼續說的話。

「您……澤村、殿下你恢復多少的記憶了？」

澤村看著片岡努力想要盡責的保持往常的態度，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多，一半多吧。我可是有努力在回想喔。」他把手放在嘴唇旁，輕聲地說：「再麻煩你們去禁閉室囉。」

說著就把一直放在櫃子上的紙張遞給高島，接著澤村笑著離開病房，只是才剛拉開病房就看到站在外頭的御幸跟倉持。

「你怎麼在這？」

澤村左看右看，有點鬼靈精怪的說：「看同袍？」說完就趕緊離開，留下一臉疑惑的兩人，而他們進去後看到片岡跟高島又更加驚訝。

「你說澤村、將軍跟副將在前園的病房裡見面？」

在訓練室倉持跟其他人說稍早前看到的事情，沒想到引來熱烈的回應。

「有聽說他們在談什麼事情嗎？」

在一旁的御幸邊擦拭配劍邊說：「我們只看到澤村離開房間。」

「你不知道澤村都去哪裡嗎？」

「我為什麼要知道他會去哪裡？」

大家互看一眼。

「我以為你會知道呢。」

「我是這樣的人嗎？」

在不遠處訓練的亮介嗤笑出來。

「你是哪樣的人啊？說來聽聽吧，御幸。」

「饒了我吧，亮桑。」御幸把劍舉起來檢查，「再說如果他想要隱瞞的話，是沒有人可以知道的。」

「那乾脆就等他想說的時候就聽他說了。」

倉持帶著戲謔的笑容壓在御幸的肩上。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從容？」

「喂！」

御幸挑肩把倉持撥開。

「不過是有看到副將把一張紙收起來，不知道那是什麼。」

「等一下你們就會知道啦。」

突然間澤村的聲音出現在他們附近，大家先是一愣後才驚訝的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的人。

「澤村！」

「對了，前園健太是發生什麼事情？」

大家一愣。

「失去意識但是身體機能都在運作，吊著點滴但外型沒有改變，不會是什麼新型研究吧？」

澤村自顧自地說，沒有查覺到他人的神色有些改變。

「我記得他是靈武司吧？」

「你想說什麼？」

跟前園同期的其他人靠了上前，可怕的表情讓澤村躲在御幸的身後。

「我只想知道他是發生什麼事情啊。」

「別鬧了，澤村。」御幸把澤村從身後拉了出來。「上次我們成功取得進去晷影基地的訊息，也就是把你帶出來的那一次，在那一次任務中前園是他待的小隊唯一的生還者。」

「如果將軍晚點抵達的話可能會救不回來。」

澤村坐在御幸的身邊，認真地聽著其他人的說詞。

「在那次任務裡只有我們軍隊遭到攻擊，不只有他們小隊，倉持他的那隊也有死傷。」

春市偷看亮介的反應，結果被倉持發現，他心一驚趕緊轉回視線。

「增子前輩跟坂井前輩到現在都還有陰影。」

「金丸跟東條不是也在現場？」

東條點了點頭。

「前輩他們被分散在房間的四周，整個空間都是他們的血，感覺像是一種儀式般。」

語畢，東條全身顫抖著，金丸趕緊安撫他。

「現在就是希望前園能夠醒來，跟我們說明當時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全部都是血……」

澤村若有所思，御幸以為他只是有些沮喪輕拍他的頭。

「不是你的問題，別多想了。」

「好啦、好啦，大家都休息夠久了，趕緊進行訓練吧。」

克里斯用力的拍了拍手，提醒大家要動作了。大家趕緊拿起自己的武器，分別走向自己的訓練區。

這時訓練室的門被開啟，眾人把注意力轉向門口，一看到高島禮正要行禮時，就聽到重物撞擊牆壁的聲音。

其中以御幸最錯愕，澤村幾乎是在他面前被人帶走，速度之快只讓他看到殘影。

澤村的脖子被人抓住並用力的撞向牆壁，他滿臉通紅的掙扎著，其中一手撐在其中企圖想要掙脫，但於事無補。

是攻擊嗎？還是訓練？

大家都愣在原地，看著澤村被理當在禁閉室的冷抓著脖子。

是要上前營救，還是在原地看戲？

大家互相對看，再看向一臉平靜的高島跟片岡走了過來後，春市緊張的說：「將軍，他們……」

「放心，沒事。」

高島安撫大家後推了推眼鏡。

反應能力一等一的澤村竟然會有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論當今靈武殿還有誰有這般能力，大家都沒想過在海威市抓到的闇靈竟然能輕易的制服澤村。

「唔唔唔唔唔！」

澤村吃力的抓緊在脖子處的手腕，不斷地扭動自己的身體，但只讓對方抓得更緊。

「你知道你做什麼事情嗎？」

澤村痛苦的點了點頭。

「你就沒有話要對我嗎？」

澤村想要張口說話卻發現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會後，冷用力的把手一甩，澤村應聲撞向一旁的柱子。

「咳咳咳咳！」

終於可以呼吸的澤村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打從見面起澤村就是青道眾人心中強大的代名詞，從未見過如此弱勢的他，讓眾人更不知所措。

「喂！你在幹嘛！」

御幸對冷吼著，正要上前時被片岡擋了下來。

放開澤村後冷就在一旁冷眼的看著他喘氣，澤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冷一把抓過他的衣領。

「給我解釋清楚！」

「當時我別無選擇……」

「方法有很多，我就不相信你沒有其他辦法！」

冷雙手緊抓著澤村的衣領對他吼著。

「健一！」澤村氣急敗壞地大吼：「我們都被傳送到妖溢處，你說我還有什麼辦法！」

「健一不是……」

高島突然倒吸一口氣，在旁邊的御幸不明就裡的看她去跟片岡說些話。

「什麼？」

「被帶去那邊的人不只有我，還有上百的靈武殿的人，我要保他們啊。」

冷健一有些難以接受的鬆了手向後退了退跌坐在後頭的長椅上，澤村煩躁的把頭髮抓亂。

「也不清楚鳩把大家帶去那邊的用意，可能是藉由那邊會干擾器靈器化，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但是能越快離開那裏越好，你不是也知道妖溢處會汙染我們的頻率。」

「那……」冷健一把臉摀住。「榮一還有多久時間？」

澤村沉默以對。

「告訴我！」

冷健一對澤村大吼，看著快要失去理智的友人，澤村的表情非常平靜。

「半年，也有可能更短。」

「你！」冷健一怒視澤村。「你究竟用他做了什麼事情！說啊！」

「鳩把下妖都吸收，如果我不使用的話，大家都會死在那裏。」

「你用多久？」

「我已經盡快的……」

「多久！」

「十多分鐘吧。」

冷健一重嘆一口氣，見他冷靜下來後澤村走了上前。

「抱歉。」

「你是救人，幹嘛道歉？」冷健一揪了揪澤村的脖子處。「我才要跟你道歉。」

「我才不會放在心上呢。」澤村推了一下他。「我只會記得一輩子。」

「喂！」冷健一被他惹笑，把澤村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你記憶還沒恢復啊，怎麼還這麼弱？」

目前是靈武殿唯一的超S級器靈，竟然被人說弱，大家都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我還以為我會抓空，不會是你偷放水吧。」

「才不是呢。」澤村故作輕鬆的坐到他旁邊。「是你恢復的不錯。」

「記憶跟能力是有相關嗎？」

高島突然走向他們詢問著，澤村自己也說不上來只好看向冷健一。

「不記得自己能使用什麼力量，怎麼會用的出來呢？」

「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啊。」

「你還是安靜比較好。」

冷健一瞪了一眼澤村，後者只好嘟著嘴。

「好不容易讓你出來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對我，好傷心啊。」

大家忍不住小聲地討論起來。

「為什麼要讓那個闇靈出來？」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就這樣放出來？」

「澤村是想要做什麼啊？」

「健一才不是闇靈呢。」澤村都有把他們的問題聽進去。「只要更換新血後就能恢復原狀。」

「當初是你幫我從晷影那出來，現在我讓你離開禁閉室，這樣我們就誰也不欠誰了。」

「難不成你用鳩……」

「你知道鳩？」

冷健一對片岡點了點頭。「他可是很珍貴的闇靈呢。」說完跟澤村一起竊笑著。

「所以你讓我出來是要做什麼？」

「我決定後天的委託任務要帶你一起去。」

「哈？」

澤村逐一的指著會參加任務的人：「片岡將軍、高島副將、御幸，大家互相認識吧，後天的任務就請多指教了。」

「也太隨性了吧。」冷健一向他們點了點頭。「再說我幹嘛要參加你們的任務？」

「沒辦法啊，這次我們就是要進去妖溢處，帶上你也比較有保險。」

「什麼？」

「為什麼要帶上冷？在妖溢處不是會影響器靈器化？」

冷健一反應很快，聽完片岡的問題後就直接明白澤村的用意。

「不行，絕對不行！我還沒有完全淨化好，會有反噬效應。」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接著澤村向片岡解釋：「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器靈是可以器化的，不過我可是很相信你們的能力，所以這只是預備方案，出任務總是要準備齊全嘛。」

「再說你應該能開發出反噬裝置吧，這樣就不用怕我被反噬啊。」澤村一手攬上冷健一的肩膀。「你可是我們的裝備之神呢，後天前一定能開發出來的。」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我帶你去看你的座位吧，靈武殿的後勤部門還要你多擔待呢。」

澤村拍了拍冷健一的後背，站了起來。

「對了，你順便幫我看一下我的配劍，它超級脆弱的，一下子就會被我弄壞了。是被封印嗎？」

澤村把腰間的配劍取了下來，讓冷健一檢查。

「三賢者也什麼都不說，只好讓你看一看是不是該升級。」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你說的算，榮純。」

「哎喲，去裝備部檢查一下會不會就知道了？」

「有些時候理論跟實際是對不上的。」

「你沒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呢？」

「榮純我說啊……」

澤村把抱著劍的冷健一推了出去，不想再多聽他的見解。大家就這樣目送他們離開，一會後澤村又探頭進來。

「御幸，訓練A室我都設定好了，要記得進去喔。」

「歐，好的。」

御幸一愣一愣的點了點頭。

如風一般的他們很快就來到後勤部門，在裡面渡邊正跟帝東的人討論鳩的審問結果，看到澤村後有些訝異。

「澤村？」

「哈囉，這是渡邊，也會跟我們一起去妖溢處。」渡邊順著澤村跟他一同揮手，澤村則拍了冷健一的肩膀，「他是冷健一，認識一下吧。」

「喲。」

接著澤村就帶著冷健一到處跟大家打招呼。

渡邊眨了眨眼，才想起澤村所介紹的冷健一不就是當初哲隊他們合力抓回來的闇靈嗎？他趕緊把手中的報告放到一旁，跟了上去。

「澤村，他不是……」

澤村正跟冷健一介紹後勤部門，不只有情報部、醫療中心跟裝備部，都是集結各軍隊裡一等一的人才。

「我已經請他們清出一個空間給你，這邊就是你的專用室，裡面只有基本的設備，如果有需要其他的就跟那邊的人說一下就行了。」澤村指著不遠處頂著一頭橘髮的男子說：「槙原真澄，他是裝備部的負責人。」

冷健一看著被玻璃牆包圍住的房間，裏頭擺著數個儀器正等他使用，他摸了摸裏頭的椅背。

「那其他的房間呢？」

「我打算那間給若菜，如果成功找到她的話。另一間就是渡邊的，他可是情報部的頭呢。」

「才不是呢。」渡邊在後頭趕緊澄清。「我才沒這麼偉大。」

「渡邊久志？」冷健一意外的知道他的全名。「當初晷影目標之一。」

「哈？」

「晷影那有一個名單，不知道是要做什麼用。」

「想要剖開他看裡面的構造吧。」

澤村笑道著。

「我倒是笑不出來。」

渡邊看著冷健一坐上椅子，開始熟捻的操作儀器。

「這是什麼情況？他不是闇靈嗎？」

「為了活下去，有時候要轉彎一下。」冷健一坐在椅子上轉向他們。「並不是所有的器靈吸食人血就會變成闇靈，妖溢處產生的物質也可以讓器靈變成他們所謂的闇靈。」

「健一是後者產生的。」

冷健一打了澤村一下，要他安靜。

「只要花點時間淨化就能恢復原狀，所以很快的我就不是闇靈了。」

「所以大家下午要記得去參加淨化儀式，體內的頻率如果不趕緊恢復的話，不能跟靈武司搭檔就是大問題了。」

「你就沒有被影響嗎？我看你回來後也沒有做檢查，真的沒事嗎？」

澤村跟冷健一對視，聳了聳肩。

「如果能這麼輕易的影響榮純的話，豈不是世界大亂？」

「我是會參加儀式的，渡邊你就不用擔心了。」澤村不想多做解釋，直接把空間讓給冷健一使用。「倒是渡邊你剛才是在看鳩的報告吧，他之後說了什麼？」

「就跟你們剛才說的差不多，他們利用妖溢處進行一些研究，也知道一些他們其他基地的所在地。」

渡邊也不藏私的把報告給澤村看。

「人類委託的地點也在其中，說不定外溢的物質是他們造成。」

「那要多準備東西了。」

「什麼？」

澤村操作自己手上的終端機，把一個檔案傳給渡邊。

「裡面有這次任務要用的東西，就麻煩你準備了。如果不知道怎麼準備，可以問醫療中心的人。」

「我知道了。」

渡邊滑了滑由終端機投影出來的畫面，看著裡面滿滿的資訊有些詫異。

「我去找御幸啦，晚點見了。」

在玻璃房內的冷健一拿著筆對著澤村抬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