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幸一也X澤村榮純
-->前提:三年級引退,御幸當上隊長
-->因戀愛智商低落導致行為也跟著變笨的御幸+傻傻跟著御幸一起耍笨的澤村
《戀愛諮詢》
御幸喜歡倉持學長。
那是御幸連續爽快接他球好幾天後,澤村不經意問他原因所得到的答案。
他抱著膝歪著頭坐在休息區看著御幸跟倉持互相咬耳朵說話,因為打從進到棒球部起他們就是形影不離,說是很好的朋友也不為過。
不知道是誰說御幸沒有朋友,但澤村卻深深地認為沒有人比倉持更了解御幸。
雖然他很愛看少女漫畫,但卻對愛情遲鈍,他離這兩人這麼近卻察覺不出來。澤村把頭往另一邊偏,繼續枕在膝蓋上。
--若要說挫敗的話,好像也說得過去。
他壓著心臟處,感覺到那處悶悶地、痛痛的。
得知消息的那晚御幸異常的接了他二十球,不,甚至更多球,從沒在自主練習投這麼多球的澤村自己感到驚恐才停止。
「暫、暫停一下!」這算是澤村第一次拒絕御幸投回來的球。「御幸,你還好嗎?」
御幸把抬高的手放了回去,神情不是澤村所熟悉的從容,也不是疲累造成的,澤村緊張的小跑步過去。
「你最近有些奇怪,連續好幾天突然願意接我的球,然後又很大方的接了我很多球。」
照往常的御幸聽到澤村這麼說他一定會痞痞的回他:「呦,難得想接你的球卻被你說成這樣,下次不接了」,然後澤村就會睜著貓眼為自己的未來力爭機會,但是現在對方卻安靜的看著地上把手中的小白球捏了又捏。
「御幸學──長?」
連澤村難得稱呼他學長都沒有反應,他有些驚恐的左顧右盼,希望這時候有人出現在室內練習場來拯救像是壞掉的御幸一也。
「澤村。」
「在!」
澤村趕緊立正站好,戰戰兢兢的向他敬禮。
「你有喜歡的人嗎?」
「………………哈?」
「不對,我會什麼會問你這個笨蛋,可是我已經沒有人可以問了,但是又只能問你……」
放在額頭旁的手微微顫抖的放了下來,澤村有些傻眼的看著御幸一臉害羞的自言自語。
--平時讓人氣癢癢的模樣到哪去了,講沒兩句就會讓人上火的內容跑哪去了,這麼想著的澤村把御幸的肩頭抓住,大聲的吼著:
「你是誰!快把平常的御幸一也還給我!」
隨著他的搖晃好一會,御幸反抓住澤村的肩頭。
「澤村,我知道你有看少女漫畫的習慣,告訴我,我現在這樣算不算戀愛了?」
澤村張大嘴巴聽著御幸把他目前的狀況逐一說明。
--突然覺得他好可愛。
--好想無時無刻一直待在他身邊。
--對靠近他的人會有些吃醋,不分性別。
--喜歡看他被他激怒的表情,尤其是找不到話反擊的模樣。
--最愛他的眼睛裡有著他的倒影。
御幸一口氣講完後,整個練習場瀰漫著沉默。
在澤村的腦海中不斷的跑出「你是小學生」的走馬燈,喜歡欺負喜歡的人那不就是小孩子會做的事情嗎?
「你自己都覺得戀愛了,那為什麼還要問我?」
「如果我說我喜歡的人是男生,你會覺得我噁心嗎?」
短時間內接收到爆炸性的訊息讓澤村有些頭昏,他壓了壓太陽穴,耽美這一塊他似乎沒什麼涉獵。
「應該……不會,畢竟那是你喜歡的人,我沒有立場去評論。」
「所以你會支持我?」
在御幸急切的目光下,澤村偏了頭想了一會。
雖他是這麼講,但目前社會對於同性戀這一塊還是有不少反對聲浪,如果御幸真的要踏進那個世界,身為他的搭檔,應該更要支持他。
「嗯。」他慎重的點頭。「需要我幫忙的會儘管跟我說吧,誰叫我們是搭檔。不過,你每天都要接我的球。」
「哦,等價交換嗎?」
澤村點了點頭,看到御幸恢復到正常的模樣,讓他心中的大石頭也跟著放下。
「那幫我一個忙,我就多接你十顆球。」
一聽到不僅每天可以讓御幸接他的球還可以加碼,這可是機會難得,所以澤村不加思索就答應。
「沒問題,不過我是要怎麼幫你?」
「告訴我有關於倉持的事就可以了,這只有同寢室的你才能做得到。」
澤村又接收到更有衝擊性的訊息,他壓著心臟勉強讓自己站穩。
「你在說一次,誰的事情?」
「倉持洋一,」御幸有些難為情的別過頭搔了搔臉頰。「我喜歡的人。」
面對呈現嬌羞模式的正捕手兼隊長大人,澤村在內心直接吶喊:「我不認識這個人啊!還我原本的御幸一也!」
畢竟是自己答應他要幫忙,也為了可以盡情投球所以澤村基本上是認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現在的自主練習都會跟御幸一起練球,然後在結束時他就會拿出一個小本子,把上面記載有關於「倉持洋一」的事情逐一的跟御幸報備。
「又拿你來練手,也太可愛了吧。」
「很抱歉啊,我就是蠢才會不斷的被他使用格鬥技。」
「不會啊,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你十字固定,手法越來越熟練呢。」
儘管澤村心中氣得牙癢癢,但戀愛中的人果然都是笨蛋。
「喂喂喂,至少也關心我一下,我可是受害者耶,而且還是提供你消息的線人。」
「好好好,」御幸笑到眼角滲出淚來,他拿下眼鏡擦了擦。「你現在還會痛嗎?」
「……是不會……」
「不過偷偷拿你手機傳簡訊也太可愛了。」
安慰他的話只用一句就打發了,澤村有些不滿的鼓起臉頰。
「御幸,你不打算跟他告白嗎?」
「告白?」
「是啊,趕緊告白然後把他的注意力轉移,這樣我就不會被他欺負了。」
「是建構在你的利益上嗎?」
「不,我是在為你的幸福著想。」
比起當事人澤村更加興奮的在一旁說著「這樣就沒時間偷用我的手機」、「逃過被他用格鬥技了」之類的話,御幸帶著笑意盯著他看。
「那我要怎麼告白才會比較好?」
「欸?」
「都說你看的少女漫畫比我多,至少可以給點意見吧?」
澤村認真的回想之前看的劇情。
「你想怎麼告白?」
「帥氣、不容他拒絕、新穎的點子。」
把自己想要的說給他聽,在澤村絞盡腦汁的時候御幸啊了一聲。
「不然你當我的練習對象,你覺得不錯我就這麼跟他告白,這個主意不錯吧。」
「嗯~沒想到你也會說些有建設性的話嘛。」
就這樣,澤村當起御幸的戀愛練習對象。
諮詢事項1.告白
「我喜歡你。」
在某天中午的天台上,御幸把澤村找來一起吃飯,正跟麵包奮戰的澤村突然一頓,然後瘋狂的咳起來。
「咳咳咳。你說什麼?」
「在中午一起吃飯然後突如其來的告白如何?」
「完全不好!」澤村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胸膛。「如果那時候倉持學長跟我一樣嘴巴裡還有東西,那他不就會噎到,不好。」
就算他是多想讓他們趕緊在一起,但為了倉持學長的生命安全,澤村要御幸再繼續想其他方案。
「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
在澡堂裡澤村正脫下上衣轉身要往一旁的洗衣籃放衣服時,御幸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身後,他伸手把他的去路擋住,用著無比認真的神情說著告白的話。
澤村被他的動作嚇的往後靠在鐵櫃上,心跳漏跳一拍,要不是現在時間有點晚澡堂基本上是不會有其他人,不然在御幸跟倉持告白前他們兩個就會被傳得沸沸揚揚。
「如何?最近很流行的壁咚。」
「感覺不錯……但是御幸……你的地點確定要選在澡堂嗎?」
「嗯?不好嗎?」
「萬一澡堂有很多人在你也要這麼告白嗎?」
「這麼說也對……」
御幸點了點頭轉身往門口離開,留下無言把衣服護在胸前的人。
澤村把衣服放進洗衣籃後用手撐在上面呼出一口氣。
「沒想到少女漫畫的壁咚,威力竟然這麼強……」
第一次被壁咚澤村會這麼想,但接下來只要一有空閒,御幸會拉著澤村到校園各處進行壁咚告白。
澤村無言的被御幸抓著手往前走到校園某一處後,御幸就會帥氣的把他往前甩去,今天是選在回收廠旁的大樹,所以他一被甩出背直接抵在樹幹上,然後如往常般的御幸會用一隻手撐在他旁邊,最後聽他說出告白的話,壁咚告白流程結束。
「這個地點如何,夠隱密也不會有人經過氣氛也很好。」
澤村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總不能說被這種告白方式告白太多次,所以他已經習慣了而沒有當初的怦然心動。
「是、是還可以啦。」澤村抓了抓臉頰。「不過要不要再想一個,可以當作備案。」
「備案啊……」
御幸邊想邊走回去,澤村則留在原地,仰著頭透過大樹的枝葉縫隙看著藍天深呼吸一口。
御幸真的很喜歡倉持學長呢。
不厭其煩的嘗試各種告白的方式,為了他的情報甘願每天晚上撥出時間來接他的球,澤村知道當上隊長後御幸的工作不減則增,但卻可以為了倉持甘之如飴。
突然間,澤村有些羨慕同寢學長。
壁咚告白算是告一個段落,每天晚上他們依舊在室內練習場練習投球,每天依舊結束後澤村會講些在寢室裡他跟倉持發生的生活瑣碎。
但是澤村沒有告訴御幸,一整天下來,只有在這時候御幸的表情相當柔和、非常溫柔。
或許是因為要收集倉持的情報,所以這陣子澤村的注意力幾乎都會跟著倉持移動。
或許就是因為他變得很注意倉持,所以也跟著留意到一旁跟倉持互動的御幸。
三年級引退後御幸當上隊長,而前園跟倉持就被教練推薦當副隊長輔佐往後的正捕手兼四棒的主將。
所以隊長跟副隊長常常如影隨形並不是奇怪的事情,但若以暗戀為前提的話,澤村怎麼看都覺得御幸在倉持不注意的時候,用很柔和的眼光看他。
儘管嘴巴依舊很壞,儘管個性惡劣到倉持有時候會在寢室跟他抱怨,但是倉持從不會因此疏遠他。
倉持學長也喜歡御幸嗎?陪他打電玩洩恨的途中澤村不禁如此想著,但如果學長不喜歡他呢?
澤村的表情有些黯淡,不知緣由地心情不好。
平靜的日子過了好多天,在春甲第一輪比賽前夕,澤村正跟御幸做最後的投球確認。
「喔西!我覺得我的狀況超級好,好到連自己都覺得可怕啊!」
澤村投出完美的卡特球後興奮的轉動著左手臂,御幸脫下面罩站了起來。
「回去後要記得暖身運動跟冰敷。」
「欸?就這樣結束了?」
「是啊。」
「可是你之前都會接我二十球,或者更多啊!」
「那是之前,明天就是春甲了,把你那過剩的精力留到明天吧。」
「唔……」
御幸說的對,所以澤村嘟起嘴沒有多說什麼的開始收拾環境。
把使用的小白球都放回球籃裡,澤村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剛挺直腰脊就靠上另一個溫度,然後整個人被人從後抱個滿懷,澤村還來不及反應耳邊就接收到一個低沉,不同於往常稱讚他的聲音,像是呢喃的說著:
「我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好嗎?」
這次澤村的心臟明顯的震動,不用猜想就可以知道那是誰,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掙脫御幸的懷抱,用手摀住被御幸吹拂的耳朵,由耳際開始紅到整個臉蛋,澤村用手指著他語氣顫抖的說:「你、你、你、你!」
「這個當作備案好了,效果滿分呢。」
御幸滿意的看著澤村的反應,對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完全不理會澤村之所以會有如此反應的原因。
儘管在暗戀別人,但個性依舊惡劣啊!!
澤村不斷的在一旁吸氣吐氣要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這一招實在太、太有殺傷力了,都讓他差點以為是在跟他告白呢!
他不斷的為自己的發紅的臉頰搧風,如果帶著紅通通的表情回寢室的話,一定會被倉持問原因。
翌日,在出發的校車上,倉持主動跟御幸坐在一起,或許其他人不以為意,但澤村卻滿腦想著:是告白成功嗎?
諮詢事項2.約會
御幸跟倉持學長開始交往了。
雖然當事人沒有跟他明說,他也沒有主動詢問,會這麼認為主要是因為在春甲結束後的某一天,倉持主動問他關於戀愛的事情。
「欸,蠢村,我問你一件事情。」
坐在地上吃著布丁的澤村被倉持兇狠的語氣怔住,一愣一愣的點了頭。
「如果跟喜歡的人出遊的話,算是約會嗎?」
咬在嘴裡的湯匙無聲的掉了下來,澤村張著嘴一開一合,許久後才找得回聲音。
而這期間倉持竟然沒有因為他的蠢樣對他進行格鬥技,事後澤村才整個大吃驚。
「學長是有喜歡的人嗎?」
平時以兇狠模樣見人的倉持竟然帶點害羞的別過頭。
「是我問你話,先回答我。」
「算約會。」澤村把掉下去的湯匙撿回來,對倉持竟然沒有念他不愛乾淨表示訝異。「已經交往就算是。」
「這樣啊……」
丟下令人玩味的回應後倉持就開門出去,完全沒給澤村詢問下去的機會。
因為嬌羞的倉持給他的印象太過震撼,所以隔日跟御幸的練投結束後他直切重點問:「御幸,你們開始交往了嗎?」
正脫下護具的動作突然一頓,御幸揚起笑容重新再問他。
「你說我跟洋一嗎?」
連稱呼都換了。澤村帶著驚恐的表情向後退了退。
「不會是春甲那時候………」
「哇喔,你觀察挺仔細嘛。怎麼了嗎?」
「你們要去約會?」
「你怎麼知道……啊,是洋一跟你說的嗎?」
這麼說起來,倉持學長倒是沒跟他說是跟誰,所以澤村搖了搖頭。
「不過剛好你提起,不然我都快忘了。」
御幸把護具放回原位,推了推護目鏡。
「澤村,陪我去勘地吧。」
「勘地?」
「約會事前場地勘察及預先彩排,如果你覺得不好的話我還有時間可以改。」
「我………」
「你不是說要當我的練習對象嗎?不然回來後我多接你十球五天。」
澤村低頭沉思,假裝跟御幸約會一天可以有五天多投十球,現在一天御幸會多接他十球,所以再多十球……
「什麼時候?」
「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
在學校春假要結束前教練放他們一天假,御幸跟澤村兩人就利用這一天去進行約會前場地勘察。
在門口等著御幸的澤村有些發冷,他皺了皺鼻頭,東京的溫度還沒有回升,儘管已經是早上八點空氣還帶點寒冷。
「讓你久等了。」御幸小跑步的過來。「剛才跟教練在說點事情。」
澤村知道雖然放假一天,但御幸仍是隊長的事實依舊存在,所以他沒有抱怨什麼。
「我們去搭公車吧。」
「好。」
走在人行道上澤村不斷的用手摀住鼻子,空氣太冷導致他的鼻子很不舒服,在他旁邊的御幸看到這樣的他,把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圍上他的。
「欸?」
「這次出門順便挑一條圍巾吧,這樣的話鼻子應該也比較舒服吧。」
御幸仔細的把圍巾繞好還慎重的在澤村脖子後方打好結,標準的男高中生圍巾圍法。澤村拉了拉圍巾,在下方的鼻子真的好多了,他揚起感激的笑容。
「謝謝。」
在他的笑容下御幸摸了摸他的頭,看著突如其來地微笑澤村愣了愣,還來不及察覺什麼就被御幸往前推著走。
而後知後覺澤村才發現,這是御幸第一次摸他的頭。
御幸把他規畫的行程帶澤村走上一遍。
先搭公車到市區那邊有條全部都賣男性用品的商店街,御幸還在那邊幫澤村挑了一條鵝黃色的圍巾。
「看你笑的像太陽似的,這種顏色最適合你了。」
「那你最適合黑色了。」
「為什麼?」
「因為從裡到外都黑掉了。」
御幸輕敲了他的頭一下,但沒有否認。
逛完街後御幸帶他到某家高檔餐廳裡用餐,那家店如果沒有事前預約的話在外面等補位通常都要等上一兩小時,這次他們竟然暢行無阻的坐到裡頭的包廂。
一頓飯吃下來氣氛之好,餐點也讓他很滿意,更重要的是談話內容不怕被別人聽到,澤村對御幸找的這家店印象很好。
吃完午餐後他們兩人又搭上公車到了一個比較鄉下的地方。
那是一整排樓梯往上延伸,被樹叢擋住看不到頂點的入口。
「現在是……」
「吃完飯運動一下。」
「……哦。」
輕鬆說著運動一下,結果幾乎讓他們走了兩三小時,終於看到平台後澤村根本是要流下眼淚。
「終於……」
「如何?」御幸指著前方的餐廳。「走到這裡也快到傍晚,所以……」
御幸把澤村的身體往一旁轉,太陽剛好正要西落,從半山腰往下看,一個平原籠罩在橘黃色的光輝下,拖長的光線尾巴搭上平原及更遠的海平面,形成一幅美圖。
「好漂亮……」
「在這裡可以欣賞風景餓的話還有餐廳可以用餐,下去後時間也差不多晚了,這樣安排怎麼樣?」
在夕陽的餘暉下不僅讓山下的景色更加美麗,也讓身邊的人更加耀眼。
澤村在御幸不注意的時候凝視著這幅以人為主的風景畫,他很想用手機拍下來,但隨後又想起拍下後然後呢?
他收回視線嘴角帶著只有自己知道的苦澀回顧還未完全日落的景色。
「我覺得很棒呢。」
他今天是代替倉持學長來到這裡,在御幸的身邊不管是今天還是以後,都是倉持學長不會是別人。
因為御幸喜歡的是倉持學長。
* * *
春甲結束後緊接著就是關東大賽,短暫的休息一天後他們就緊鑼密鼓的繼續練習下去,不僅是要為接下來的比賽做準備,也為今年的夏甲做努力。
御幸跟倉持交往的事情並沒有傳開來,不知道是他們很低調還是大家對戀愛很絕緣,澤村看大家仍如往常般的跟他們互動。
他以為照現今的風俗會認為同性戀是異類,大家在知道後排擠他們,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多擔心了。
不過他還少一件要擔心事情,因為御幸並不因為跟倉持在一起而取消接他的球。
每天晚上的自主練習仍是跟著御幸一起,但澤村總覺得那裡不對。
依照著御幸的指示澤村投出快速變速球,站穩腳步後卻沒有回到預備動作,御幸覺得奇怪站了起來。
「怎麼了?」
「這樣好嗎?」
「什麼好不好?」
「你不是跟倉持學長在交往,每天還要你撥出時間接我的球,會不會占用你跟他的相處時間啊?」
澤村邊說邊懊惱,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問題,都過了這麼久才發現,真心對倉持感到超級抱歉。
「啊,是這個問題啊。」
對於御幸一副無所謂搔了搔頭的模樣,澤村張著貓眼大吼。
「難道這個問題不重要嗎!」
「不會啦,這我有跟他說清楚,再說,投手的管理也是捕手的工作之一,能確認你的狀態也不賴。」
御幸說完就揍了揍手套蹲了回去,完全沒有注意到澤村表情一僵。
「繼續吧,還有兩球。」
澤村側過身咬了咬嘴唇,抓著小白球的手用力到發抖。
--我,對御幸來說只是投手,如此而已。
帶著他的心中吶喊澤村奮力的往18.44公尺處的手套把球投出去。
明明當初希望他們兩人能在一起,但是現在,澤村只感覺到後悔。
不要再想不可能的事情了,清醒點,澤村榮純。
諮詢事項3.三壘
不管是在少女漫畫還是現實世界,總是有人把情侶交往流程用棒球術語代稱,像是「你們到幾壘了」或者是「什麼,你們直奔本壘」之類的話。
坐在窗邊的御幸聽著班上同學如此講著完全聽不懂的內容。
坐在地上正為自己的手套做護理的澤村聽到自家的門扉被敲了敲。
「門沒鎖可以直接進來。」
一看到進來的人是御幸後他又低頭下去繼續動作。
「要找倉持學長的話他去洗澡囉。」
「我不是要找他。」
「什麼?」
「我找你。」
「找我?」
澤村以為他們開始交往後就不需他幫忙,但看到御幸一臉嚴肅的來找他,他放下手邊工作。
「我問你你知道三壘嗎?」
「知道啊,」澤村還以為他要問什麼,理所當然的說:「離本壘最近的壘包,如果有跑者在上面就要小心投球,不然……」
「這我知道。」御幸坐了下來,手撐在膝蓋上。「我要問的是另一種意思的三壘。」
澤村認真的盯著御幸看好一會才移開視線,隨後才動手收拾剛才使用的器具。
「接吻。」
「……哈?」
「我還以為是基本常識,原來也有御幸不知道的事啊。」
「如果我知道的話還會來問你嗎?」
御幸擺了擺手,那幅模樣像是在說他是笨蛋的讓澤村握緊拳頭,要不是看他平時還會多接他幾球,澤村還真想揍他一拳。
「一壘是牽手,二壘是擁抱,三壘就是接吻。」
話才剛說完澤村撐在地上的手就突然被人抓住,意料之外的舉動嚇的他趕緊把手收回來,連身體都失去平衡往後倒。
「你做什麼!」
「我想說我們好像跳過一壘直奔二壘,所以補齊一下。」
「我們之前只不過是練習,根本不是在交往,什麼補齊不補齊!」
澤村像是豎起寒毛的貓憤怒的對御幸控訴著,御幸趕緊安撫他。
「好啦、好啦,剛才是我做錯了,不要生氣了。」
張著貓眼的澤村低著頭瞪著他,另一隻手覆上剛才被御幸抓住的手。
「對不起嘛。」
「哼。」
「那你還沒說本壘是什麼。」
「我不知道。」
澤村像是在賭氣的別過頭。
「欸──哪有人話講一半──」
「反正連三壘都還沒到要知道本壘做什麼?」
此話像是一把劍直接刺入御幸心裡。
「是沒錯……我連接吻什麼的都不會……」
原本還理直氣壯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澤村稍微偷看一下他,發現隊長大人周身散發出詭異的氛圍,他嘆口氣。
明明先前還想說不要再去管他們事情了,但是看到這模樣的御幸還是狠不下心。
「我幫你找些資料讓你做參考吧。」
「謝啦,澤村。」御幸一聽到立刻揚起笑容摸了摸他的頭。「真不虧是我的好搭檔。」
仔細的感受頭頂上傳來的溫度,澤村對現在的自己感到無比的厭惡。
「唔,你還真認真,這麼短時間就找到這麼多資料。」
中午用餐時間澤村意外的找了御幸出來吃飯,趁這時間他趕緊把從各處搜刮來的少女漫畫或者是小說裝進紙袋拿給他。
「喂!你可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功夫才拿到這些的嗎?真是好心沒好報。」
澤村氣呼呼的坐在一旁拿起麵包啃著。
「好、好、好,辛苦你了,晚上再多接你十球。」
「那是當然!」
一聽到可以多投幾球澤村心情好了許多,但是吃著麵包的澤村看到御幸認真的翻閱少女漫畫,現在又多一條討厭自己的事情了。
好像他只要用接球這一招就能很好打發,但他又經不起誘惑。
但是要怎麼做自己才不會越陷越深?
澤村邊吃麵包邊思考,完全沒有留意另一邊的動靜。
「澤村。」
一聽到有人叫他,澤村直覺反射的轉過去,臉頰因正咀嚼食物有些微鼓,然後他睜著眼看御幸的臉在眼前放大。
靠近嘴唇旁的臉頰被人輕碰,他愣住的等御幸退開來。
等反應過來後他不顧嘴裡的食物是否咀嚼完全就直接吞下去,導致噎到。
「咳咳咳咳咳咳咳!」
這次比一開始聽到他說喜歡你那次噎到情形還嚴重,澤村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胸膛,連御幸都有些慌亂的拿著水要給他喝。
「還好嗎?」
「你做什麼?」
澤村不顧自己的午餐是否吃完,他奮力的站了起來。
「我只是想試試漫畫裡的效果好不好。」
他瞪著御幸手裡的漫畫,眼神發直。
很好,那本是他拿給御幸做為參考,很好,是他當初答應御幸要當他的練習對象,但是,他已經禁不起他練習了!
「很不好!」
他對御幸大吼一聲就奪門而出,把自己未吃完的麵包跟傻眼的人留在門後。
澤村已經躲御幸一個多禮拜。
在牛棚裡是小野接他的球,如果是之前的話降谷都會對御幸接澤村的球視若無睹,但是這種情況已經發生到讓他不知所措。
蹲在澤村前方的小野在心中淌淚,身旁的隊長大人每接降谷的球氣息就會更加冷冽,他真佩服在對面的澤村可以很自然的練投。
「喔西,今天的手感真好。」
「還有十球。」
小野把球投還給他,澤村從手套內拿起球對他咧嘴一笑。
「那就麻煩你了,小野學長。」
「來一球二縫線直球吧。」
「是!」
澤村如往常的出席練習,跟平常一樣跟著大家練球,但是卻再也沒有跟御幸一起自主練習。
他逃開了,把有關於跟御幸一對一相處機會全部避開,投手練投會找小野,晨跑緊跟著春市或降谷,吃飯可以跟金丸或東條一起,晚上自主練習他可以不去室內練習場,他可以藉由月光在球場上一球沒一球的對球網投球。
反正之前克里斯學長也是要他這麼對球網投球,所以他一點都不會介意沒有人接他的球。
御幸喜歡的是倉持學長,而他們兩人也開始交往,如果他在繼續纏著御幸只會帶給倉持學長麻煩,他可以不管御幸怎麼想,但是他沒辦法無視同寢學長的感受。
誰會願意自己的男朋友每天都撥出時間去陪其他男生,如果倉持學長覺得沒關係,但是澤村會非常介意。
棒球練習可以延後,但是愛情卻得來不易,所以澤村體貼的在練習上讓步。
所以他要杜絕這類的事情發生,像是喜歡上他或者是當情侶的小三,他一概無法接受。
他知道自己沒有跟御幸說清楚就擅自做主一定會惹他生氣,也知道能躲他一時並不能躲過一輩子,但是當他把球搬回倉庫時,看到御幸的身影的那時候,他從沒有想過面對的一天會這麼快來臨。
「晚、晚上好,御幸學長。」
見到不應該見的人,澤村僵了僵連不常見的敬語都用上。
才打完招呼御幸就一個箭步上前把他攬進懷裡,澤村手中的球桶應聲掉地打翻。
「御、幸?」
「噓,我……不足……」
「什麼?」
什麼不足澤村沒有聽清楚,在他還在納悶時御幸把他拉開一個距離,在他還在猜臆時輕捏住他的下巴,用帶繭的指腹輕撫他的紅唇,然後準確無比的覆了上去。
澤村的大腦當機一會,反應過來後他極力的掙扎,他不斷的推著御幸的胸膛
「放開我!」
好不容易有了空檔說話,但放在腦後的手卻緊按住他的頭。
「你瘋了嗎?」
澤村好不容易把頭轉走,才剛吐出這一句話御幸的手就用力的把他的頭扳回去再次吻上,這次御幸把他的齒唇敲開,把澤村嘴裡的小舌勾住,極盡可能的從他那汲取只有澤村榮純才有的甜。
「御幸一也!」
澤村用盡全力的把御幸推開,用手摀住被人惡意欺負的地方,他不知道為什麼御幸會突然吻他,還把舌頭伸進來,如果他只要一個練習接吻的對象,那他澤村榮純就要奉上他的初吻嗎?
澤村向後退了退,能離御幸多遠就多遠,對方的表情仍舊看不清楚,他頭低低的什麼話都沒有對自己辯解,讓澤村心情更加苦澀。
腦中浮現許多字句,但每一句都可以讓他眼眶微濕,想對御幸說的話有很多,但把那些話用簡明扼要的話來表達的話,用他連自己都心驚的聲音說著:
「我不想當你的練習對象,所以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
從臉頰滑落了淚珠滾滾沒入土壤,但澤村卻聽到一地的心碎聲。
他沒有去理會灑落一地的棒球有沒有被御幸撿起來,也沒有去注意推開御幸後他會是怎樣的表情,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臟很痛,很想打自己。
所以轉身之後他用盡全力往前跑開,把御幸甩在身後,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全力拋出腦外。
他怎麼可以這麼傻,竟然會答應當練習對象,答應了竟然還喜歡上他,明明知道對方喜歡的不是自己,為什麼他還是要這麼傻的一頭栽入?
更要命的是,對於御幸的吻竟然有那麼一瞬沉淪了。
澤村跑出校門口,身體靠在一旁柱子。
他決定先到外面散步加散心,平復好情緒調整好心情再回宿舍。
剛才跟御幸發生的事情,絕對不能給倉持學長知道。
澤村依舊閃避御幸好一段時間。
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春市想幫忙卻不知道從哪下手,情況跟之前澤村躲他的時候不一樣,現在只要有御幸的出現一定看不到澤村,有澤村的場合一定見不到御幸。
並不是御幸也跟著他起鬨,是澤村的躲人功力非凡,他像是在御幸身上裝上雷達,只要御幸剛踏進練習場,在前一秒他就會很剛好離開。次數一次兩次還可以讓人接受,但巧合次數一多連御幸都招架不住。
他的臉很臭。結束練習後大家看到隊長大人的表情後都紛紛繞道而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只能互相搖著頭卻無能為力。
降谷拍了拍春市的頭。
因為解鈴還需繫鈴人。
在房間內吃著布丁的澤村翻閱著棒球雜誌,聽到自家房門關上後,開心的說道:「歡迎回來,倉持學長。」
「沒想到你過得挺愜意嘛。」
要放進嘴裡的湯匙明顯一頓,澤村迅速往門口處一看,還沒看清楚對方就被人推到一旁,御幸把抵在胸膛的手用力抓住往兩旁壓制,二話不說吻上別過頭的唇。
「御幸一也!」
澤村的雙手都被他制伏,所以只能不斷的轉著頭不讓他吻他。
「我說過,我不要當你的練習對象!」
他邊動作邊大喊著,雖然兩人的嘴唇在這之間有短暫相擦到,但他仍鍥而不捨的要掙脫他。
「我知道。」
又是那個低沉的嗓音,在御幸輕吻他耳垂時呢喃落下,在澤村一時恍神時他咬上他的下唇。
「唔………」
他輕輕啃咬著他的唇瓣,被抓住的澤村無法再躲,只能緊咬牙齒,他扭動著身軀踢動著雙腳,但是御幸卻霸道的坐在他身上壓制他。
被壓在地上的雙手害怕的顫抖著,御幸無法進入他的嘴巴裡,只好把對澤村的手改用一隻手壓制,利用空出來的手滑進他的衣襬下,順著腰身游移往上。
在他的撫摸下澤村的身體顫慄的抖著,他最後無法抵抗的鬆了口讓御幸蠻橫闖入。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明明喜歡的是倉持學長,為什麼要對他做這種事情?
澤村放棄的讓御幸恣意妄為,迷濛的眼睛映著御幸認真的模樣,那是在比賽時才會見到的神情。
他的思緒有些盪漾,眼淚隨著御幸在他嘴裡不斷掠奪而湧出眼眶。
不知道過了多久御幸終於離開他的唇,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猶未盡的摸了摸泛紅的臉蛋。
「我們……是不是可以到本壘呢?」
澤村身體一震,不等他反應御幸又吻了上去,在衣服底下的手更加放肆,這次他又開始掙扎。
「我不要……」
「我說不要!」
「我不是倉持學長!」
畏懼的嗓音大聲的迴盪在五號室內,御幸的動作一頓,在鼻梁上的眼鏡反著光。
「我知道你不是。」
說完御幸往露出衣領的頸肩吻上,脖子上的吸吮讓澤村有更不同的顫慄感。
「我需要的是你。」
啪!
不知道澤村是從哪來的力氣掙脫御幸的制服,用力的賞了他一巴掌,被打偏的臉浮現困惑。
澤村用力的把身上的人推開,居高臨下的看著撫著被打紅臉的人。
「你需要的是倉持學長不是我,不要再玩弄我了,我不是你的玩具啊!」
「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不要當倉持學長的替身啊,你這個渾蛋!」
澤村從來沒有這麼用力、大聲、憤怒的對一個人吼叫,也從來沒有過把無辜的門板大力、粗魯、狂暴的甩上。
他奪門而出,被暴力對待的門板無法順利關合,還反彈回來。
「我就說吧,你這麼做只會讓他受傷。」
倉持靠在無辜的門板上,手環胸嚴肅的說道。
「你不追嗎?把話好好講清楚不就得,為什麼要搞得這麼複雜呢?」
御幸摸了摸發痛的臉頰,想起澤村最後說的「渾蛋」,以及他那帶淚的痛苦神情。
他轉身跑了出去,連一句話都沒有留給倉持。
他不知道他往哪跑去,只知道自己直直的出了校門口,狂奔了好一會他才放慢速度,最後緩步往前走。
澤村沒有多添衣物就跑了出來,三月的晚上仍帶點寒意,但是對現在的他,再也沒有什麼比心寒更冷了。
他緊抓著被握痛的手腕,身上被御幸撫摸過的地方又燙又痛,嘴唇更早就失去知覺,只有頸肩有著痠麻感。
為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澤村不斷的想著這個問題,眼淚不斷的掉落。
好好的投捕搭檔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變了調,他是真的很喜歡御幸接他的球,也很喜歡看到從沒見過的御幸,但是架構在御幸喜歡的人不是他之上,全部都不一樣。
就算他在怎麼喜歡御幸,就算他在怎麼努力遠離御幸,為什麼他就是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呢?
為什麼還要繼續招惹他,為什麼不讓他好好把感情淡忘呢?為什麼!
澤村不知道該怎麼辦,喜歡上倉持喜歡的人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他是真的很敬愛這個同寢學長,為什麼御幸要出這個難題給他作答?
他很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想不出答案的問題不斷的像圓圈不停的繞,沒有出口繞不出去。
「澤村!」
突然身旁有道白光,澤村抬起手往光線來源看去,在聽到一連串的喇叭聲後,他的身體被人猛然往後拉去。
等他真正會意到時,一輛大卡車從他身前呼嘯而過。
「你沒事吧?」
是御幸拉他。
澤村驚魂未定的臉色蒼白,他搖了搖頭,御幸撫上冰冷的臉龐。
「沒事就好。」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找你。」
「你應該要在宿舍啊。」
「我要在宿舍做什麼?」
「你現在應該要在倉持學長的身邊啊!」
澤村大聲吼出後把他推開,御幸皺了眉把他抓住。
「澤村,聽我說。」
「我不要聽,給我回去,不要管我。」
「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
御幸緊抓住他的兩隻手不讓他掙脫,澤村固執的揮動著雙手跟御幸拉扯著,捕手的手臂不容小看,所以基本上澤村根本比不上御幸的力氣。
「我叫你聽我說!」
這次換御幸對澤村吼叫。
「我不要聽!」
回應御幸是澤村的大吼。
「我不要當你們的第三者,我不想要破壞你們啊,為什麼你就是不懂?為什麼你就是要來招惹我!」
澤村不管了,他把藏在自己內心的話吼了出來。
「你們都是我喜歡的學長,為什麼還要出難題給我?不要管我不是很好嗎?讓我自己處理我自己產生的問題,為什麼不讓我這樣做!就算個性再怎麼惡劣,也不能這樣對我啊!御幸一也!」
「放開我然後回去!」澤村用力的扭轉手腕。「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帶淚的臉龐倔強的神情,澤村的瞳孔露出堅定的光芒,他是認真的,認真的要掙脫他。
御幸如他所願的放開手,但卻又在下一秒把他抱緊,把他牢牢的禁錮在懷裡,用一隻手不斷的輕撫他的頭髮。
「我沒有憐憫你,因為我一直都是需要你。」
「不要在這時候開我玩笑!」
澤村掙開不了他的懷抱,只好往他身上狠狠咬下。御幸吃痛的咬了牙,繼續說:
「我是真的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好嗎?」
在低沉的嗓音下懷裡不斷掙扎的人突然停止動作,御幸緩了緩疼痛的感覺,這比起他給他的還要來的不痛,所以他忍得住。
「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一句話,因為那時候的你是我見過最可愛。鵝黃色是真的很適合你,因為我的太陽就是這麼顏色。」
澤村聽了才回想起那天買圍巾的時候。
「你喜歡的餐廳也是我特意訂的,因為我知道裡面的菜色都是你喜歡的。」
難怪那天他們沒有排隊就能直接進去。
「那……那天不是場地勘察……」
「那是我為你安排的。」
「大騙子!」
澤村用力搥著他的胸膛,御幸咳了幾聲力道也沒有放鬆。
「對不起,用倉持的事情騙了你,我怕你不喜歡我才會這麼做,我只想你在我身邊,只看我一個人。我不想只有自己喜歡你。」
澤村屏住呼吸,睜大眼睛讓御幸跟他額頭對額頭。
「讓你這麼痛苦是我沒想到,這點我是真的有在反省。」
「所以你們……」
「我們根本沒有交往,也沒有什麼告白、約會。」
「原來我……是被騙了?」
「對不起,澤村,你可以原諒我嗎?」
說完御幸就越來越靠近他,不料被澤村逮個正著,他用手掌擋住近在眼前的臉。
他用力的把御幸的臉往後推去,順利的掙脫出來。
「絕對不會原諒你!」
差點車禍導致的蒼白這時佈滿憤怒的艷紅,澤村惡狠狠的舉起手把眼淚擦掉。
「澤村……」
「不要靠近我!」
吼完澤村用力吸著鼻子,御幸這時才發現他穿得單薄就跑出來。
「至少穿一下外套。」
御幸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他披上,但是被澤村推回去。
「我不要。」
「澤村,晚上會冷……」
「可惡,管你是隊長還是捕手,欺騙我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以後都接你的球好嗎?」
「那是當然的,不然你要去接誰的球!」
澤村怒瞪了過去,御幸揚起笑容。
「可是你不是說不會原諒我……」
「那是兩碼子的事情!」澤村深呼吸一口。「我竟然會被你用接球誆了,渾蛋啊!」
「噓,現在很晚了,這麼大聲會把鄰居吵起來,而且對你的喉嚨也不好。」
「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誰!」
澤村對御幸吼完後不斷咳嗽,御幸趕緊把手裡的外套披上他的肩膀。
「小心不要著涼。」
這時澤村才乖乖的讓他把外套套在身上,御幸見他突然乖巧讓他動作,輕輕的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乖。」
「……御幸一也!」
隨後是澤村祖傳的巴掌印在他臉頰上。
御幸一手摀著發紅的臉一手牽著因害羞臉紅的澤村一起回青心寮。
諮詢事項0.澤村不足
當上隊長後要管理缺了三年級的隊伍,不僅戰力減弱隊員也不團結,所以前段時間讓御幸疲心又疲累。
最近除了隊長的工作要忙,連捕手的練習也不能怠慢。
原本是沒有人會留意到他的情況,一是他隱瞞力很強,二來他總是會用讓人氣癢癢的語調轉移話題。
個性惡劣又無恥,基本上是他的代名詞,但是某一天的練習,御幸竟然恍神到被投球機打到手臂,為了不驚動到投手群,所以大家挑了一天投手都被教練抓去開會時找上御幸。
正在休息的御幸房內頓時擠滿一軍候選人。
「說吧,你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
躺在床上看計分表的御幸才一臉你們怎麼了。
「不是,你們為什麼都擠到我房間裡?」
「要不是你是我們目前隊上最重要的戰力,你以為我們想關心你啊!」
倉持兇狠狠的瞪著他,春市趕緊滑進兩人之間充當潤滑劑。
「哦~如果我說我怎麼了,你們會幫我解決?」
「那當然是要看你的問題是什麼,我們能解決就更好辦啦。」
「學長,如果嚴重下去我看澤村他們應該也會察覺到,我想學長你應該不想給他們造成無謂的壓力吧。」
沒錯,金丸你說得真好。倉持轉身對他比個大拇指。
「………澤村不足。」
「……哈?」
「類似禁斷症狀。」
忍耐的話就會睡不著,腦袋會放空時常感到煩躁,精神也會跟著失落,有時還會出現幻覺,覺得澤村就在眼前纏著要接他的球。
御幸說的正氣儼然,眾人完全愣住。
倉持最先反應過來,他大聲怒吼:「那你就不要拒絕接他球啊!」
澤村又不是不常找他,人明明在眼前還不會利用,把自已搞成這樣還好意思跟他們說澤村不足,倉持跟前園兩人開始活動手指頭。
「你以為我想啊!」御幸煩躁的亂抓自己的頭髮。「你不知道他在我面前對我投球,閃耀的眼睛跟興奮表情都讓我……我怕我會忍不住對他出手,然後把他壓在身下對他(嗶───)然後(嗶───嗶───)」
倉持趕緊把春市的耳朵摀住,怕御幸爆炸性發言汙染這間房間內唯一的純潔。
聽著御幸滔滔不絕把自己腦補的劇情說了出來,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個性惡劣的御幸一也其實也跟他們一樣是高中生呢。
但,從他目前的反應來看,如果不處理這個問題,他們的隊長大人有一天會壞掉。
眾人無語好一會,突然有人率先開啟話題。
「那怎麼辦?總不能這樣下去。」
「叫他們交往?至少我們知道解決方案是澤村嘛。」
「不,蠢村一定還沒有喜歡上這傢伙。」
「欸?所以現在是要榮純君喜歡上御幸學長?」
春市對他們的發言感到汗顏,怎麼都沒有人要問澤村的意願啊?
「要怎麼做?」
語畢,眾人一齊往御幸那看去。
「你要怎麼做?」
正捕手搔了搔臉,有些難為情。
「能把他追到手是很好,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追。」
他提出的問題很好,因為在這間房間內的人基本上都奉獻給棒球,根本沒有時間談戀愛,更不要說追人。
「告白?」
「我記得最近在女生之中很流行壁咚。」
「壁咚告白?」
「沒錯、沒錯。」
「我覺得是要問他能不能接受男生吧。」
「對!這個一定要問!」
御幸從床邊抽出一張紙把他們的話記錄下來。
「沒錯,這個你要寫下來,一定要先問他才能告白。」
「嗯嗯嗯。」
「我覺得是不是要先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吧。」
「我覺得可以先用接他球來下手。」
「澤村這單細胞傢伙對讓你接球完全沒輒。」
「約會咧?」
「應該要等關係好一點再做成功機率一定會更高。」
如果渡邊在的話那應該會更好,御幸看著滿滿字句的整張紙。
突然有人插進一句:「第三者介入呢?」
「……那是什麼?」
「假藉自己有喜歡的人,然後要澤村幫忙想怎麼追到手,如果是他喜歡的話之後就對他這麼做,那一定會成功。」
「這個好。」
「不過,是誰要當那個第三者?」
問題一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看向御幸。
「我都可以,你們先僑好再說吧。」
「……」
「可以猜拳嗎?」
春市怯怯的提議,結果立刻被大家採用。
畢竟大家都不怎麼想當那個御幸的假想另一半,所以經過一番廝殺,最後是春市跟倉持兩人三把兩勝決定生死大權。
大家拍了拍維持著剪刀手的倉持肩膀,御幸拄著頭笑說著:
「接下來就請多指教了,洋一君。」
倉持決定事成後,他一定要拿這兩人其中一人來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