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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幸一也x澤村榮純

-->原著,時間操作

-->食用注意:有路人交往,微虐,OOC

 

 

01.

 

居酒屋的拉門瞬間被人拉開。進來的人略過吧台直接往裡面的包廂走去。冬季的夜晚殘留在那人的大衣上,冷冽的周身闖進熱鬧非凡的空間,使絡繹不絕的包廂安靜一會。

「御幸前輩?」

他看著一群已經喝高的人,手插在口袋裡。

「我來接人。」

「欸?」

他們一臉錯愕的讓出一條路,御幸就直接看到他要找的人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其中一位壯士鼓起勇氣問出大家的心聲。

「是澤村前輩打電話找您來的嗎?」

「要看通話紀錄嗎?」

「不不不!只是我們以為……」

在場的其他人趕緊搖著頭,深怕得罪前輩。

御幸輕笑了一下,拿起澤村的包包後再把人抬了起來。

「下次聚會不要再喝這麼多酒了,你們回去也要小心一點啊。」

「……是的,前輩慢走。」

一群後輩戰戰兢兢的目送御幸邊扶人邊唸著「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的背影,感覺剛才的笑容代表很多的意思,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大家頗有默契的開始收拾殘局,順帶八卦一下。

「澤村前輩不是有男朋友嗎?怎麼是……」

「噓,聽說澤村前輩跟他的男朋友正在冷戰中。」

「但是御幸前輩……」

「不會御幸前輩也是……」

在御幸他們走遠後他們才敢開始討論。

「不過聽說御幸前輩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

「啊啊啊!我知道你說的那個,是外文系的系花。」

「哇賽!系草跟系花是想逼死誰啊!」

一群人走出居酒屋,一吹到外頭的冷風他們打個顫抖,讓他們清醒不少。紛紛把身上的大衣拉緊後結束今天的聚會。

 

一開始御幸是扶著澤村離開居酒屋,不料對方身體實在太沉了,他的隨身包包也太重,御幸最後只好揹起他再走回去他家。

會接到他的電話真的出乎意料,聽到他邊打酒嗝邊說「前輩,來接我嘛」後,御幸他頭痛的壓著太陽穴。

前輩,叫的是誰,是他最近的男朋友還是在叫他?他知道自己是打給誰嗎?

今晚的聚會御幸並不是不知道在哪裡,應該說他應該也要過去才對。棒球部的慣例聚餐通常都會是大一的新生參加,升上高年級後不是要打工就是課業繁重,能撥出時間練球就已經是萬幸,但御幸這兩樣都不是,他不參加其實是有原因。

一個具有心機但又有點可憐的原因。

「前、前輩……」

在背上的人喃喃的唸著醉語,過熱的氣息吐灑在他的臉頰。

御幸沒有回話,沉默的背著他繼續往前走。

高中畢業後御幸跌破大家的眼鏡選擇了升學,那一年在櫻花樹下他拿著畢業證書,看著在櫻花花瓣下哭紅眼的後輩。

「別哭了。」

「可是、可是以後就看不到前輩了……」

「我又不是出國,還會留在東京啊。」

澤村哭得唏哩嘩啦,連克里斯畢業那時候也沒哭得這麼慘。御幸收緊握在手裡的畢業證書,勉強的扯出笑容。

「有空的時候還是能聯絡啊,」澤村的眼淚突然停止讓御幸嚇了一跳,他有些慌張地繼續說:「你看現在手機多方便,Line一下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收的到。」

「所以我還可以繼續跟你聯絡囉?」

--欸?所以他是以為畢業後就不能聯絡嗎?還有不能跟我聯絡是件很難過的事情嗎?

糟糕,他有點開心。

御幸摀著嘴,思考怎麼說會比較恰當。

「還是不要好了,感覺被你纏上會很麻煩。」

澤村立即炸了毛,費盡全身力氣的大吼:「怎麼可以這樣說,御幸一也!是榮幸啊榮幸!」

「不要叫我全名!」御幸用畢業證書敲了他的頭一下,「都是最後一天見面了,給我好好叫前輩。」

「唔唔唔唔!」澤村看了他好一會,最後軟軟的說:「御幸前輩。」

從那聲讓他心一方塌陷的敬稱開始,御幸和澤村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每天至少會通一次電話,每周至少會見面一次,至於在通訊軟體上的訊息幾乎不曾斷聯過。

對剛才成為大學新鮮人的御幸來說,跟澤村的聯絡是他最放鬆的時候。

直到那一天,澤村確定考上大學的那一天,御幸拿著慶祝的蛋糕來他們約定好的地方,見面時對方準備更大的驚喜反送給他。

 

『怎麼辦,御幸前輩……我、我似乎喜歡男生。』

 

背上的重量是他幸福的重量;年下的醉客是他一生的秘密。御幸移了移澤村的位置好讓他方便揹他。

不參加棒球部的聚會的原因主要還是,希望有那麼一絲絲的機會可以當他唯一接他回家的那個人。

儘管跟他交往的那個人不是他。

「前輩……」

不知道在澤村的夢境是發生什麼事情,不斷地喃喃不知道是在叫誰的稱謂。

是苦澀,因為澤村最近交往的對象是大他一屆的前輩;是寵溺,因為他從高中起一直都是他的捕手前輩。

「御、幸……前輩……」

御幸的腳步一頓,任背上的澤村逕自的僑個舒服的姿勢。

「我在。」

哪怕澤村跟別的男人交往,他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御幸微微一笑,盡責的把人安全送到家。

 

 

02.

 

冬季的早晨比起往常還要來的晚,也比較冷。

因為生理時鐘的關係御幸在平時晨跑的時間點清醒,大腦還處在於自己不是睡在地上怎麼會到床上的混淆,接著被在虛掩房門外的熟悉的大吼聲吵醒。

「我不是說過昨天要跟棒球部的大家聚餐嗎?喝醉了怎麼接你的電話!」

「不用你擔心,棒球部的大家當然會送我回家。」

「就只有喝酒根本沒有做什麼,你為什麼一直懷疑我的隊友!」

「家裡的電話……」拿著手機的澤村突然放低音量。「我沒有聽到,可是我現在不就接手機了。」

御幸抓了抓頭想繞過他去浴室,澤村見到他醒了所以向他扮了個鬼臉,氣不過自己一整晚的照顧換來調皮的回應,御幸忍不住彈了他的額頭一下。

『你在家?我現在就在你家,你現在在哪裡為什麼不說?』

手機裡傳來的男子聲音讓在場的兩個人同時愣住。

澤村看見御幸的動作,御幸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所以背對著他趕緊走開。

聽到了,澤村從他的動作判斷御幸一定是聽到他說的話。

「還能在誰的家,當然是前輩的家啊。」

躲在浴室的御幸依舊聽的到澤村的大嗓門,但這次是有火藥味的大聲。

「不准你說前輩的壞話!」

「你可以懷疑任何人就是不可以懷疑御幸,御幸就是御幸,我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你到底要我說過幾次才懂!」

「分手就分手,我澤村榮純不是被人給恐嚇大的!」

御幸把背靠在門上,用力的呼出一口氣,手指扳了扳數字。

--這是第幾次聽到澤村這麼說了?

御幸就是御幸。不是朋友、不是前輩、不是捕手、不是情人,只是御幸而已。

從浴室走出來的御幸並不意外地看到澤村的手機躺在他眼前的地板上。

--該說真不愧是投手,投擲力道跟準度都拿捏得很好。

而主事人正情緒低落的坐在沙發上。御幸繞過去直接進到廚房。

「醉鬼,早上想吃什麼?」

「……煎蛋捲。」

「你還在宿醉啊,竟然沒有反駁醉鬼這個詞。」

穿上圍裙後御幸開始從冰箱拿出食材,微微看向沙發處,只見澤村一動也不動。

他嘆口氣。這種場面他不是沒遇過,成為他跟男友間吵架的原因也不是一次兩次,聽到他們吵到分手更不是第一次,但他還是不知道怎麼處理比較好。

不過昨天澤村就已經跟他男友吵過架,原因很可笑,要澤村從棒球部退部,這對從小就參加棒球部的澤村來說立刻火氣上來。兩人立刻吵的不可開交。

原本他們打算不要去聚餐,但因為澤村實在太生氣就當機立斷去聚會買醉。

而且也成功地成為醉鬼。

「你啊,喝酒也要有限制,小心肝不好。」

御幸也會去參加聚餐,也會在聚餐上小酌幾杯,但從來不會過量到喝醉。但澤村不同,他會根據心情來決定要喝多少,心情不好就會喝到全醉。幸好他的酒品不錯,不然御幸不知道要擔心多少次。

他俐落的將蛋捲翻了個面,兩三下就做好。正要開始準備下一道菜時,有人環上他的腰,將他抱緊。

「如果他跟御幸一樣就好了,會擔心我、怕我喝太多。」

御幸拍了拍環在腰前的手。

「跟我一樣我就擔心了,這樣禍害就要荼毒人間了。」

「喂!」

「為了人類的幸福著想,我還是委屈一點……」

「你說什麼!」

澤村用力地往他的腰間一劈,不過被御幸用鍋鏟阻止。

「我可是前輩,小心沒早餐吃。」

「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酒鬼就給我去一旁,不要打擾我煮飯。」

「我才不是酒鬼!」

這樣就好。御幸看著澤村氣憤不已的跑去沙發處開電視來看。就算他的男友不是他,就算他一直是他跟他男友感情失和的原因,還能這般跟他共處一室、談天談地就好了。

吃完早餐後,他們一起去學校。澤村有放一些衣服在御幸家,所以不至於要穿御幸的衣服,不然一出門就看到的那個人應該會直接揮一拳給御幸。

那個叫什麼,醫學院的前輩,好像是叫二宮還是淺草的。御幸正要打招呼時對方無視他直接抓著澤村的手就要往回走。

「放手!我還沒有消氣!」

澤村氣憤的扯過自己的手,趕緊跑到御幸的身後。

「你不要胡鬧了!」

「是誰在胡鬧!」澤村推著御幸往前走。「御幸我們走。」

「什麼人都可以為什麼總是找他?御幸那傢伙到底哪裡好?」

澤村扭過頭瞪向他。

「御幸才不是那個傢伙,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不要笑掉我的大牙,他會想跟你當朋友根本是見鬼,完全是有意圖!」

說完就瞪向御幸。

「誰跟你有意圖!不要把我身邊的人說的像你一樣!太失禮了。」

「失禮?誘拐人家戀人的就不失禮?」

「御幸他哪裡得罪你了,他剛才也想跟你打聲招呼,而你呢?無視他?不尊重我的朋友的人我也不需要尊重!」

「對於意有所圖的人我不需要尊重!」

「好了,你們先冷靜一下。」

被夾在他們之間的御幸有些無奈。他拍了拍澤村的頭要他冷靜下來,不料被對方狠瞪一眼,接著就衝上前揍了他一拳。

「我看你這傢伙不爽很久了,還給我碰他!」

「御幸!」

臉頰接下凶狠又大力的拳擊,御幸整個人被打向一旁,眼鏡也飛到牆角邊。原本不想介入情侶間吵架的他,如今接下對方一拳心也來氣。

他坐在地上捏了捏鼻樑。

「你要不能走還是不能吃飯?」

高中時期的隊長並不是當假的,未來的棒球部部長也不是隨便被人稱呼的,主將的權威氣焰這時全數展現出來,讓那個不知道是叫二宮還是淺草的人愣了一下。

「我、我可是學生會的。」

「所以呢?」

御幸站了起來打算把他揍到連路人都認不出他來的時候,澤村緊握拳頭的搶先出手。

「我是認真的,分手!」

澤村出手之大讓御幸忍不住地想起他在鄉下的爺爺,其威力不分上下。

他凶狠的瞪著狼狽倒在地上的男友,不,已經是前男友了,繼續說:

「像你這種隨隨便便就打人的傢伙,不配做我的男友!以後、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

「澤村……」

「昨天的帳我還沒有跟你算,現在再加上這一樁,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說完就幫御幸撿起眼鏡,拉著他快走好幾公尺才放慢腳步。澤村擔憂地看著他的臉頰。

「怎麼辦御幸,你的臉……」

他輕輕一碰御幸就痛得齜牙咧嘴。

「大不了就少參加幾場聯誼。」

「喂!」

一句違心之言惹的澤村笑了出來。

「都這時候還給我說笑。」

「我說真的,是該準備春季聯盟了。」

「啊!對吼!」

他們一前一後進到大學,也理所當然的加入棒球部再次成為投捕搭檔,不同於高中棒球,大學聯盟只有春秋兩季賽季,剛入學沒多久澤村就跟御幸搭檔參賽,這次當然也不可以錯過。

「那我們快點去學校,然後去牛棚練投幾球。」

「喂!在那之前先去上課!」

澤村興奮地往前跑,御幸推了推眼鏡只好先跟上他再說。

 

 

03.

 

御幸對於澤村第一任男友印象最深刻。

引退後御幸很常聽到一直跟他同班的惡友不斷的叨唸,那個傻村竟然又被告白了,被那個幾年幾班的女生告白,只不過是個傻村竟然這麼高人氣完全不合理……等諸如此類的話。

「嘛,你這傢伙也人氣高的很不合理就是了。」

「嘿嘿,謝謝你啊。」

「我可不是在誇獎你!」

放學時候御幸特別繞去球場,他隔著鐵網看著球場內練習的情況,每個二年級的守備都越來越穩定,一年級也開始給人安定感。

順著傘狀的球場御幸走到牛棚處,不意外的聽到降谷特有的強力撞擊聲。

「御幸前輩?」

發現他的是由井,他正穿戴好捕手護具要往裡面走,御幸還沒出聲回應就聽到澤村的大嗓門喊著:「御幸來了?那快來試試我剛練成的number7!」

「我、才、不、要。」

他又重又慢的清晰說著。

「小氣鬼!」

「御幸前輩也請你接我的球。」

跟著澤村一起跑來的降谷也開出相似的要求,當然御幸也是拒絕。他側過身去看剛才牛棚裡蹲捕的是誰。

--接降谷的球應該是奧村,那麼接澤村的是狩場嗎?還是說是顛倒過來?不對,狩場應該還沒到可以接這麼強力的降谷的球。

由井有些抱歉的看著御幸,要不是他沒有出聲喊他的話,御幸應該是可以走的了。

「你們在吵什麼?」

宛如救星般的監督終於出現,降谷跟澤村立刻摸摸鼻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繼續練投,不過澤村卻皺著臉向他扮個鬼臉。

御幸用唇語說著笨蛋,成功的讓某人炸毛,但也引來另一個人的視線。

他扯出平常的微笑但卻止不了心中的疑問,直到畢業後澤村確定考上大學時,疑問成了肯定。

「發生什麼事情了?」

御幸坐在澤村身邊的位置上,把蛋糕放在桌上。

「我被男生告白了。」

「嗯。」那個男人還真有眼光。

「然後,」澤村捂了臉頰低下頭。「我卻覺得他好帥。」

「……哈?」

「是真的,就像少女漫畫裡面的一樣,心臟撲通撲通的快速跳著。」

「你答應了啊。」

「我說再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對方也答應。但是到現在我整個腦袋都在想他的事情。」澤村猛然的抬起來看向御幸。「御幸,我這是不是也喜歡他?」

--他該說什麼才好,承認澤村喜歡的人不是他嗎?還是否認他的感覺?

從剛見面起就萌生的愛戀,他小心翼翼的守護著兩人的關係,害怕澤村一察覺到自己的心意而疏離他。如今他終於踏進他的世界,卻是別人引領的。御幸很不甘心,但卻無計可施。

「你確定嗎?你將會踏進一個不被社會所認同、被世人所唾棄的世界嗎?」

「欸?」

或許御幸過於嚴肅,讓澤村忍不住吞口口水。

「那……那你呢?」不知道澤村是因為緊張而發抖還是害怕而顫抖。「我們當不了朋友嗎?」

御幸嘆口氣。這是重點嗎?

「你總是不會讓人失望呢。」

「御幸!」

「如果不是朋友我還會坐在這跟你說話嗎?」

御幸一手拍在澤村的腦袋上。

「有時候笨蛋的直覺是很準的,相信自己的感覺吧。」

「這時候就不要加上笨蛋……」

澤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御幸輕輕一笑。

「不過,至少要讓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

「嗯。」

澤村喜歡的類型真的完全跟他差很多,無論是長相還是內在。每次御幸跟他的男朋友打完照面都會有這樣的感想。

從讓他察覺自己性向的奧村到最近那個不知道是叫二宮還是淺草的傢伙,不是面癱就是忠狗,對了,還會不小心招惹到爛人。

或許奧村不只是御幸的捕手後輩還是同寢室友,才會對於他跟澤村交往一事耿耿於懷。

該死,他從來沒有被澤村自稱是自己的男朋友過!

一想到奧村用面無表情的模樣跟他炫耀他曾經跟澤村交往過,御幸就是很生氣。

重點是那個笨蛋還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人不對盤,還真的給我交往下去!每次一想到御幸就會忍不住去踢一旁的花盆。

不過自從澤村跟那個不知道是叫二宮還是淺草的人分手後,御幸覺得太風平浪靜了。他以為那個火爆浪子會不停糾纏澤村,希望澤村能回頭複合。但在校園裡碰面後,那傢伙竟然已經勾搭上另一個男孩。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擦出火花。

御幸冷笑一下就繞過他們往圖書館走。

「喂!」

「做什麼?」

「你跟澤村到底是什麼關係?」

御幸停下腳步,轉過頭就立刻看到跟澤村相似的男孩,接著抬起眼看向那個人。

「前輩,現在應該跟你無關了。」

「是無關。」那個不知道是叫二宮還是淺草的人攬著酷似澤村的男孩向他揮了揮手往反方向離去。「不過看到前男友又有新歡倒是有些好奇。」

御幸似乎聽到自己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被打破。

走到圖書館這段路程御幸心中的疙瘩越來越大。他翻開通訊紀錄,澤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他跟誰在一起。

是誰?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他們是在哪裡碰面的?喜歡的契因是什麼?該死!想問的東西太多太雜了。御幸煩躁的抓著頭髮。

突然手機一個震動。

『御幸。怎麼辦,有人說要追我。』

還附帶一個哭臉的圖案。

御幸還沒反應過來,澤村又傳的一則訊息。

『要讓他追嗎?』

「用訊息說不太清楚,今天部活再說吧。」

雖然御幸跟澤村上同一間大學但兩人卻選擇不同領域的科系,而且彼此都有各自忙碌的時候,所以最常能見面的時候就屬部活的時候。

結束課程,御幸揹著運動背包走向棒球場。

「御──幸──一──也──!」

澤村從後頭快跑上前,用力的撲上他。

「我說過,不要這樣突然衝上來。」

「嘿嘿嘿,今天也要練numbers嗎?」

「你啊,先把你傳的訊息說清楚再練也不遲。」

「啊!」

澤村跳離御幸的身上,有點不太想談這個話題。

「怎麼了?」

 

「覺得對方有點煩?」

部活結束後,澤村到御幸家邊吃晚餐邊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就只是今天發生。

御幸嗤笑一聲,自己竟然會因為那傢伙的話動搖了數年的堅持。

「對啊,明明都已經跟他說我不喜歡他了,你猜他回我什麼。」

「回你什麼?」

「不喜歡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夾著菜的筷子突然鬆開,御幸的手有些微顫。

「那你呢?聽到這樣的話怎麼回應他?」

「都說不喜歡了怎麼可能做朋友啊。」澤村夾起肉不滿的說:「而且他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最討厭死纏爛打的人。」

端起味噌湯喝一口的澤村露出幸福的笑容。

「還是御幸煮的味噌湯好喝。」

「呵。」

御幸輕笑一聲但閉上雙眼,也端起味噌湯。

「喜歡的話可以一直煮給你喝。」

「那我真有口福,太棒啦!」

儘管只能靠著些微曖昧的話語來支撐自己,但看著澤村吃的津津有味的表情也覺得值得了。

 

04.

 

因為要打工的關係御幸錯過青道畢業生聚會,澤村則是家裡有事也剛好缺席。

倉持表示這兩人同時不能出席有鬼,所以又另外找時間約他們出來。

地點酒吧,澤村被御幸嚴禁點酒來喝。

「不公平!你跟倉持前輩都可以點,為什麼我就不行!」

看到自己面前被擺上果汁,澤村很不滿地大吼。不過因為酒吧裡的音樂很大聲很快就被掩蓋過去。

「不行!你喝醉了會很麻煩。」

「我會小心的。」

「還是不行。」

「小氣鬼啊!」

吵到一半的時候澤村的手機響起鈴聲。

倉持手撐著頭喝一口啤酒,見澤村起身去比較安靜的地方講電話,把視線轉向在一旁吃起小菜的御幸。

「我說啊,澤村是在跟誰講電話?」

「嗯?」

御幸小酌一口威士忌。

「那傢伙的表情很好懂,絕對不會是跟朋友講話。」倉持瞪著他。「我以為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畢竟同性戀還未能被社會所接受,知道澤村性向後有人離開他也是情有可原,但恰好在澤村身邊的人都能夠接受,所以還不於跟社會脫節。

也不知道那個笨蛋是怎麼辦到,竟然可以一個接一個跟自己喜歡的人交往。原以為會等個一兩個禮拜才會再見到的人,竟然就在前幾天帶來跟御幸見面。

「都說是朋友了。」

「別騙我,這種話說給別人聽別人還會相信。」倉持也夾了小菜來吃。「你不膩我都看膩了。」

「這樣就好。」

冰塊在酒杯裡跟威士忌相互撞擊。

「如果那是他的幸福,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切!」一大杯的啤酒被倉持一口仰盡,他伸出手叫了服務生。「看你的表情真噁心。」

「那可是我吃飯的工具呢。」

「我不管,這頓飯給你請。」

說著倉持又點了一杯特大杯啤酒。御幸無奈的笑了。

「怎麼跟澤村一樣就只會吃我的。」

「你不是也被吃的心甘情願。」

「要你管。」

最後接完電話的澤村還是被倉持灌了酒,一個人醉醺醺的被御幸攙扶回去。

「不是說不要讓他喝酒?」

「你不是也灌的很開心?」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出來。

最後倉持幫他把人抬回家,還跟他要杯水醒腦。

「你們竟然沒有住在一起。」

「不會喔。」御幸也靠上流理台處喝著水。「這樣他的男友會吃味的。」

「哈?連這一點你都考慮進去了?」

「才不是,這可是澤村說的。他說不想讓我被質疑,說什麼自己也要租一間。不過他的東西確實已經有一半都在我這了。」

「快點告白不就好了。」

「拜託,你有看過他交往的對象嗎?」倉持搖了搖頭。「看過就不會說這種話了。」

御幸瞥向澤村所待的房間。

「不過這次的對象我有點擔心。」

 

跟著澤村一起考進御幸所待的大學的人還有金丸,而且還很剛好的跟澤村一起進到同一個系所。他坐在澤村的前面看著他大快朵頤。

接著看著他跟現在交往中的人講電話。

--為什麼連吃頓飯都在放閃?金丸相當無奈,這是在刺激沒女友的人啊!

然後講完電話又開始傳訊息。

「我說你啊,吃個飯有需要這麼累嗎?」

「我說金丸,你覺得這附近有什麼店好吃嗎?」

答非所問,不過也不是他第一次。

「你要幹嘛?」

「約會啊約會。」

澤村笑的很燦爛,看來跟現在的男友正穩定交往中。金丸還沒想到有什麼店可去時,對方的手機出現震動聲。

「啊!來了來了。」澤村趕緊打開手機查看訊息。「御幸說這附近有新開的西式餐廳呢,而且價位也很親民。」

--敢情剛才是跟御幸前輩傳訊息。

說真的從高中起金丸就看不清這個笨蛋跟御幸前輩的關係。該說是隊上重要的投捕搭檔,還是感情很好的前後輩,自從澤村跟他們坦白自己的性向後金丸忍不住會想,御幸前輩是不是也跟澤村一樣呢?

「現在的男友真的好嗎?我看你上大學後也換的不少。」

「不試試看也不知道好不好,畢竟也只交往幾天而已。」

金丸看著他又對著手機按了按。

「為什麼不跟御幸前輩呢?前輩不是也對你很好。」

澤村的動作一頓,接著拿起水喝一口。

「不行的哦。」他淡淡一笑。「誰都可以就只有御幸不行。」

「為什麼?」

金丸看到澤村的神情後對於自己所問出口的話感到後悔。

「是我自己要踏進的世界,怎麼能把前輩給拖進來呢。」

因為下一堂課是選修所以金丸就在食堂跟澤村分開。

但前往教室的他在路上還是忍不住想著方才澤村的表情以及所說的話。

 

『我啊,是希望御幸能夠幸福,他是值得最棒的未來,而那個未來我是給不起的哦。』

 

澤村啊,你有沒有想過,御幸前輩的未來可不是你說的算。金丸是這麼想跟澤村說的,但看他竟然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讓他的話哽在喉中。

太辛苦了,這樣的生活太累了。

金丸搖了搖頭,把注意力集中在課堂上。

離開了食堂,澤村看了看時間,離他要上的課還有時間,不知道要去哪裡的他正要打電話給御幸時,他記得對方這時候沒有排課,在不遠處的花圃處他就看到御幸跟他的目前穩定交往中的女友。

兩人有說有笑,沒想到御幸也會有這麼放鬆的時候。

原本要跑向他的腳步猛然一停,感覺血液全數逆流,冷得讓他抓緊衣服。

澤村想起他們剛見面的時候,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是如此的登對,男的帥女的美,重點是御幸不排斥跟她相處。

「這是早川步美,外文系二年級。」

「你好,你是澤村君吧,我之前有聽御幸說過。」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們坐在咖啡廳裡,澤村完全沒有想過御幸會帶人介紹給他。

他對這位早川步美並不陌生,人稱外文系的系花,不僅人美氣質也滿點,算是御幸交往過對象中第一位氣質系美女。

之後兩人很常在校園內碰面,對方也很照顧他,外文方面的問題她都會很仔細教導澤村,在他情緒低落的時候會跟御幸一起帶他出去散心,若他跟男友吵架的時候會跟他一起罵對方,跟以往的御幸女友對他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算是目前澤村遇過最適合御幸,溫柔婉約,一定能成為最棒的太太。

澤村努了努嘴,決定把時間留給他們兩人,打算當作什麼都沒見到轉身離開。

「澤村君。」

才一轉身就看到三個女生,每一個都不是澤村所認識的女生。

「妳們是?」

「嗯?澤村君不認識我們了嗎?」

他搖了搖頭。

「真的假的!我們是外文系早川步美的同學啊,之前聚餐有見過面。」

「之前的聚餐……」澤村想起前陣子御幸帶他去參加一個聚會。「啊,是早川前輩的生日會嗎?」

「沒錯沒錯!」

「那妳們找我有什麼事情?」

「這個。」站在中間的女生拿出一封信。「想請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御幸。」

「這個?」

女孩神情嬌羞,臉頰還有些泛紅,澤村直覺判斷她手中的那封信是情書。

「可是……」

他正想往後看的時候,注意力又被眼前的女孩轉移了。

「全校都知道御幸跟澤村君交情最好,不僅是高中的前後輩又是棒球部的投捕搭檔,如果是澤村君的話御幸應該也會收下的。」

「是會收下沒錯……」澤村並不是第一次收到要轉交給御幸的信,「可是御幸他現在已經有女友了,這樣好嗎?很容易被拒絕。」

「女友?」她們三人互看。「你是指步美嗎?」澤村點了點頭。「他們啊。」

只說這一句話她們開始笑起來,讓澤村一頭霧水。

「他們怎麼了?」

「根本沒有在交往啦!這一點我們可是有跟步美確認哦。」

「沒有交往……是什麼意思?」

「欸?你不知道?御幸沒有跟你說嗎?」

澤村瞪著手裡的粉紅信封,耳裡全是方才那些前輩所說的話。

 

『雖然步美有告白,不過被御幸拒絕了,目前是先從朋友做起,既然這樣我們就有機會了。』

 

「澤村?」

耳熟的聲音在他身後出現,高飛的思緒立刻回到身體。澤村趕緊轉身,沒想到是御幸跟早川走過來。

他二話不說的把情書收進口袋內,他有些意外的看著早川的表情一變,雖然只有一瞬,但還是被他捕捉到。

「啊、那個……前輩這節沒課啊?」

「原本是想要回宿舍,不過剛好遇到御幸就聊了起來,聽說你換了新男朋友了啊。」

「……是呢。」

他有些意外的盯著御幸,他從來沒有想過御幸會跟她說他的事情,說到怎樣的程度,他不知道也害怕知道。

「那個澤村我……」

像是知道他心裡所想的,御幸想開口解釋時口袋的手機恰好響了起來。

他講完電話後,一臉抱歉的對著他們說:

「打工的夥伴臨時不能去要我先去頂個位置,你們慢慢聊。」

「……我……」

「好的,你小心一點。」

早川微笑的對著御幸揮了揮手,澤村則張著嘴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御幸發現了卻因為時間緊迫而沒細問就離開,不過倒是向澤村比了再連絡的手勢。

等御幸走遠後,早川的微笑鬆了下來。

「你們真是感情好呢。」

「……前輩?」

那個聲音不是澤村平時所聽到,那種表情是澤村首次見到,這樣的早川步美完全不是他印象中所認識的,好陌生,讓他打從心底畏懼跟她相處。

「既然喜歡的對象不是御幸,為什麼還要跟在他身邊?每次都夾在你們之間,每一次御幸都會顧忌著你,你究竟要干涉我們到什麼地步?」

或許早川發現他口袋裡的情書,但更有可能是已經到無計可施的焦躁讓她情緒爆發。

「我沒有想要干涉什麼……」

「那為什麼還要一直跟著他?」

「我、我……我只是想繼續跟御幸組成投捕搭檔……」

「只是這樣?」

像是被人看穿心思般的眼眸讓澤村忍不住後退一步。

「只是……」

「我看不是吧。」早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御幸有你在身邊,評價都掉了好幾成。」

早川指的是什麼事情澤村早就明白,但明白歸明白實際遇到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對御幸沒那個意思就不要在他身邊了,這樣我們都會誤會御幸究竟喜歡什麼。說實在的,你真的很煩。明明有了男友為什麼就不能放手讓御幸好好跟別人交往,貪得無厭的傢伙還是趕快從這裡消失算了!」

他只能僵在原地看著早川離開。

早川說的他都懂,但懂歸懂卻打從心裡不願意照做。

他緊抓著口袋裡的情書,滿載的思緒不知道從何處抒發。

 

 

05.

 

澤村對御幸第一任女友印象最深刻。

那是在他跟奧村開始交往沒多久的時候發生,一如往常的通話卻由一個陌生的女人接通,去他家借住的時候也會發現一兩個女性用品,當他們聊天聊到一半總是會有電話插撥,要見面的時候也會因為對方突然耍脾氣而取消。

女孩子真是麻煩啊。總是會有這般念頭,但認真一想那是御幸所喜歡的對象又只能忍耐。

就如同御幸包容他跟男人交往一樣,他也不能過於小氣。

雖然男友會因為他要跟御幸見面而有些鬧脾氣,但一聽到他交了女朋友後總是會放行,好不容易說服男友讓他們見面,卻在見面的地點看到御幸的身邊跟了一個女人。

被御幸稱呼為自己女友的女人。

那一天他們聊了什麼,那個女人說了什麼直到現在澤村還是模模糊糊,唯有一個記的最清楚,到現在也忘記不了的畫面。

因為是女孩子所以吃完晚餐後他們兩人就送她回家,在對方家的門口處時澤村剛好要接男友打來的電話而走到不遠處的牆邊,在講電話的途中他轉了身看向他們,卻恰好看到女人墊起腳尖跟御幸相吻。

畫面相當美好。

一個被社會所能接受,是會人人稱羨的情侶檔,未來的模範夫妻儼然出現。他簡單的跟男友通完電話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御幸。

就如同現在,結束打工的御幸正坐在他對面用餐,也是一個讓他不知道怎麼該口的時候。

「說吧,」等澤村都快要吃完了,御幸首先打破沉默。「今天跟早川見面時你想說什麼。」

「這個……那個……」

「什麼時候我所認識的澤村是說話猶豫不決的?」

「才沒有!」

澤村用力的把碗放在桌上。

「你跟早川前輩……沒在交往。」

「是啊。」

反觀澤村戰戰兢兢御幸倒是神情自若地喝著湯。

「我一直以為……」

「看我們的互動怎麼會像已經在交往。」

「就是很像才會這樣認為啊!」

「那你是怎麼發現我們沒在交往的?」

「呃……」澤村把今天收到的情書放在桌上推向御幸。「因為很久沒收到了所以就隨口問了一下。」

自從跟御幸成了好朋友後很多女生都會托他轉交情書給御幸,已經收到習以為常的澤村總是在御幸交了女友後被許多人責備,說你真的有把情書交給御幸嗎,之類的話。

不過澤村是知道的,御幸都會把那些情書不是丟到垃圾桶就是燒掉。

「這樣啊。」

「你也太冷淡了吧。」有時候澤村真的不懂御幸在想什麼。「如果沒有在交往為什麼還要介紹她給我認識?」

比澤村還要慢御幸這時也吃完飯正開始收拾餐盤。

「該說笨蛋果然就是笨蛋呢,也是啦,要笨蛋想事情也太為難人了。」

「你在說誰是笨蛋啊!」

突然語風一轉,澤村不滿的大吼出來。

「誰回我誰就是囉。」

「御幸一也!」

「等一下,你現在是在誰家吃誰煮的飯。」

澤村抓在御幸衣領處的手這時才鬆開,不過眼神卻狠瞪著他。

「個性惡劣。」

「謝謝誇獎。」

因為晚餐是御幸負責,所以澤村就擔任起最後的收拾工作。在他洗碗盤的時候御幸在一旁泡起茶來。

「她沒對你多說什麼吧?」

「你是指什麼?那個人嗎?」

因為已經分手了所以澤村不想稱呼他為男友,不過他想御幸應該知道他在說誰。

「我不是特意要跟她說的。」御幸先試喝看看茶泡的如何。「是她先提起的,她說昨天有看到那個人跟另一個男生走的很近,想說他是不是劈腿。」

「這樣啊……」

澤村的思緒有些走遠,他算是在放空的擦著碗盤,把手中的瓷器放回它應在的位置。

「我擅自跟她說讓你感到不舒服了嗎?」

「欸──這樣的御幸好奇怪啊,你真是本人嗎?」

「喂!沒禮貌!」

洗完後澤村把手擦乾淨跟著御幸到沙發處邊看電視邊吃水果。

「現在跟他還相處的不錯吧。」

「就這樣啊,他也是個大忙人,要忙功課還要忙實驗室有時候還要去打工。」

澤村用手撐著頭雙眼放空的在看連續劇,今天也是男友沒空陪他只好過來御幸的租屋處坐坐。

「明知道他很忙為什麼還要跟他交往?」

「嗯……因為他先告白了?」

「哈?」

澤村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有點瞎,所以有些著急的想解釋清楚。

「他是跟淺草前輩同一個社團出來的,所以在跟淺草前輩交往的時候就認識,後來跟淺草前輩分手後,他才跟我告白。」

「然後呢?就答應了?」

「他人也不錯啊,跟淺草前輩完全是不類型,會關心我有沒有吃飯,不會反對我去聚餐,而且啊!」說到這,澤村情緒變的很激動,雙手緊握雙眼發亮。「他還會擔心我的身體,說喝酒可別喝太多的話呢。」

「那真恭喜你找到會關心你的肝的人了。」

「喂!只關心我的肝有什麼用!你這人不會說的更好聽一點的話嗎?」

澤村用手肘推了推御幸。

「我這是在擔心禍害要殘害人間的事情。」

「我才不是禍害好嗎?」

「哦?」

御幸雙手捧在澤村的臉頰把他的臉轉來轉去仔細的看清楚。

「我怎麼看都是笨蛋跟禍害呢?」

「喂!給我去換副眼鏡!」

御幸笑了出來,放開他拍了拍他的頭。

「不要去管早川的事情,你專心跟後藤交往就可以了。」

「……你知道早川她……」

澤村怔住,沒想到御幸早就察覺,但為什麼還放任她在自己身邊?

「我好歹也在女人堆混過。」說完御幸壞笑的彈了他的額頭一下。「說破了就會很麻煩,所以你就不要亂想。」

「在女人堆混過?就只不過是有一副好的皮囊相,我也在男人堆裡混過啊。」

「沒辦法,天生的帥可以讓人少打拼幾年呢。」

「你不說話沒有人會當你是啞巴!」

澤村把葡萄往他的嘴裡塞,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御幸差點噎到。

「謀殺好友啊!」

「快死死好造福廣大的男性同胞,讓他們能順利的交到女朋友。」

「喂喂喂,他們交不到女朋友是我的錯嗎?」

「誰叫你占著茅坑不拉屎!」

這下換御幸愣住,遲好了一會才笑了出來。

「誰是茅坑誰是屎啊。」

「哈?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麼。」

澤村像是在看外星人似吃著葡萄。

他們轉著電視頻道,從新聞台轉到連續劇接著轉到電影台。轉道的頻道剛好在撥好萊屋動作片,動作片的好處是有時候不需要思考,打打殺殺就是視覺享受,不過這種片最後都會以男女主角擁吻作為結尾。

澤村偏著頭看著螢幕,突然啊了一聲,把正在喝水的御幸嚇的正著,他差一點把水噴了出來。

「御幸你,是不是經驗很豐富?」

「………………………哈!?」

只不過是看電影裡的人在接吻就可以把話題延伸到經驗豐不豐富,御幸可能跟不上他的思維,澤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我想說你跟那麼多女生交往過,也都……」說到這他有些難為情的別過頭,聲音也變小聲,「KISS了,所以……」

「你說什麼?」

不知道御幸是真的沒聽清楚還是故意的,澤村又重新說一次。

KISS……」

「哈?」

兩人一來一往,最後澤村皺著臉大吼出來。

「我說你是不是對接吻很有經驗啦!」

「哦~這下我聽清楚了。」

--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澤村握緊雙拳看著御幸憋笑的神情所得的結論,他不是最清楚不過御幸一也這傢伙嗎?是惡劣的代名詞啊!

「是有經驗啦,幹嗎?你不是也有?」

被他一反問,澤村的臉開始脹紅,眼睛有點不敢看御幸。

「我說你可不要笑我哦。」

「我不會。」

「你要發誓!」

「這種事還要發誓?」

御幸感到莫名其妙,但澤村立場相當堅決,比不過他的御幸也只好照做。

「好,我發誓絕對不會笑你。」

看他擺著手勢認真的說,澤村深呼吸一口。

「沒有。」

「什麼?」

他把聲音壓的極低,低到要御幸湊過去才聽的到。

「沒有接吻過。」

出乎他意料御幸並沒有笑,反而是用一種他說不上來的表情看著他。因為很少見所以澤村看的目不轉睛。

「所以你想要做什麼?」

「教我。」

又是他一說出口御幸當機的狀況。

也是啦,有誰的同性朋友會要你手把手教導怎麼接吻,更何況是同性戀,沒被說「你真噁心」就要萬幸了,澤村早在決定要請御幸教他的時候就有設想過了,想過會被他鄙視,也想過會從此被他無視,但是現在似乎有第三個選項。

「理由。」

--欸?這下換澤村當機。完全不是他所設想的回話,這要讓他接什麼?

「因為需要所以想學。」

這樣說應該可以被接受吧?澤村也不清不楚,這時候他就完全不了解御幸了。

「需要?」

「是有跟後藤吻過,不過也只是蜻蜓點水而已,他說想要更進一步,只是我不知道他說的更進一步是什麼,如果我知道的話就不會被他說笑沒有經驗。」

澤村乖乖的把事情前因後果交代清楚。

「你跟之前的男友都沒有接過吻嗎?」

「沒有。」澤村搖了搖頭。「是有嘗試過,但跨不出去。但跟後藤就不一樣,雖然是他突然吻過來,但心裡沒有噁心的排斥感。」

反倒是有甜甜的感覺,想到當時的情景澤村抿著唇笑了起來。

「可以哦,我是可以教你。」

「真的?」

「我大致上知道後藤說的是什麼。」

「真的假的!」澤村雀躍的坐起身,躍躍欲試的跟御幸對視。「真不愧是御幸呢,我真問對人了。」

「不然你原本是想找誰?」

「原本是想問小春,不過應該會被降谷瞪,金丸的話應該會被他打,倉持前輩更不用考慮,所以御幸是最佳人選了,就沒有去找他們了。」

「你不怕我也會讓你感到噁心?」

「應該是不會吧?我更怕你會覺得我噁心。」

御幸輕笑一聲,不明就理的笑了起來。

「就朋友當到底,教囉。你可不要後悔。」

「若要說後悔的話是你才對!」

話才一說完御幸的臉就在澤村眼前放大,從沒這麼近距離的看他的澤村緊張閉上雙眼,但嘴唇卻遲遲沒有被人碰到。

他微微的張開眼睛,反而看到御幸笑趴在沙發的另一頭。

「你幹嗎啊?」

「太好笑了,你還給我閉起眼睛,哈哈哈哈哈哈!」

「難道接吻不用閉上眼睛嗎?明明剛才氣氛很好的說。」

「哈哈哈哈哈,笨蛋也會看氣氛?剛才氣氛哪裡好?」

「你不笑就很好了!」

澤村忿忿地拍著沙發,瞪著御幸他緩氣。

「總覺得自己被你耍著玩。」

「到底是誰耍著誰玩呢?」

這次御幸把眼鏡脫了下來放在茶几上。

「這次是真的了,真的不要後悔。」

「嗯,不後悔,我想學。」

一想到後藤額頭靠在他的額頭上,意猶未竟的輕舔自己的嘴唇,澤村也想要更進一步,想要讓自己也跟他一樣能眷戀於對方的味道。在御幸的手壓在他的嘴唇上時,澤村卻闔不上雙眼一瞬也不瞬盯著御幸緩緩靠向他。

呼吸變得有些緊湊,感覺四周溫度上升,在御幸的嘴唇碰上他的時候澤村忍不住吞了口水。

扣在下巴的手把澤村的頭抬了起來,另一隻手則繞到他的後腦勺探入他的髮絲之中。澤村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人輕輕啃咬著,跟後藤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不只是蜻蜓點水,或許就是後藤所說的更進一步。

澤村原以為這樣就已經結束,沒想到在唇縫間他感覺到有著濕熱的東西鑽進他的嘴裡,他驚嚇的張開嘴,卻讓那個東西深入其中。

他緊張的閉上眼 抓上御幸的衣襟,他對嘴裡的東西完全一點概念都沒有,只能任憑它勾住自己的舌頭,在齒縫間打轉。

呼吸一點一滴的被那個東西給剝奪,意識也漸漸消失,唯一能感覺到的就只有熟悉不過的氣味圍繞在自己的鼻間,越來越濃厚越來越消散不掉。

接著他的背碰觸到沙發,壓迫感隨之消散。

「接吻的時候要記得呼吸,就這樣囉。」

--結束了?

聽到御幸的聲音澤村才回過神,整個人仰躺在沙發處,整個腦袋還昏昏沉沉,他吃力的撐起身體,彷彿剛才做了劇烈運動不斷大口呼吸。御幸背對著他收拾著在茶几上的水果,跟著茶壺一起拿到廚房。

「之後……」澤村剛才什麼都沒有印象,腦袋完全一片空白,「明天我還可以跟你學嗎?」

御幸的腳步一頓,接著有些鄙視的轉過頭來。

「你真不愧對笨蛋的稱號呢,這樣還沒學起來。」

「我就是笨啦!」這時候他索性站起來完全不管笨蛋兩個字。「要不要教我一句話!」

要他死纏爛打也沒在怕,反正他以前也纏過御幸接他球,在他沒有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收手的。

御幸好歹也認識他數多年了,也知道他的個性,就隨他去了。

聽到御幸無可奈何地說聲好後,澤村開心的不能自我。

 

 

06.

 

小組討論結束後澤村趕緊到後藤介紹的蛋糕店去取貨。

11月的寒風夾雜著些許的溼氣,吐出來的氣都似乎能看到形體。這麼冷的天氣下總是會讓他想起某人的出生。澤村提著蛋糕歡喜的要趕到御幸的租屋處,想來個睽違多時的驚喜。

這次他特意選二合一的蛋糕,一半是御幸能接受的比較不甜鮮奶油也少的蛋糕,另一半是澤村最喜歡的黑森林系列,當初後藤介紹給他的時候就決定要訂這款蛋糕。

在等車的時候他特別打開手機看時間。後藤說學校的事情結束後也會過來幫御幸慶祝。這可是他第一個男友會願意跟他幫御幸慶生的,也是第一個不介意他跟御幸當好朋友的男友。

想到他跟後藤在圖書館裡手忙腳亂地做生日卡片,澤村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想快一點幫御幸慶生。」

不只是兩人認識五年,還有前陣子幫他好大的忙,上上個月numbers也大致上完成,零零總總的好事加在一起真的值得慶祝。

下了車澤村小跑步但又不敢大力搖晃蛋糕的趕去御幸他的租屋處。今天御幸沒有去打工,也沒有什麼生日聚會,一定會在窩在家裡開著暖氣喝著啤酒看棒球比賽。

要打通電話給他嗎?跟他說後藤也會去。他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但電話遲遲沒接通。

很少見的情況,御幸在沒有打工的時候漏接他的電話,以前連在洗澡都會接過的說。

想不透為什麼的時候澤村慢下腳步,在熱鬧的街道上不被人輕易察覺的小角落處發現御幸的身影。

他揚起笑容正要大喊御幸的時候,他看到御幸的身邊站著一個比他還要高大的男人,他所不認識的男人。

然後就看著那個男人抬起御幸的下巴,做昨天御幸所對他做的事情。

男人、御幸、接吻,三個詞彙在他的腦海中炸裂開來。

澤村手裡的蛋糕咚一聲的掉在地上,成功的引起他們的注意力。

「御……」

「澤村?」御幸似乎看到他有些訝異,走了過來。「不是說今天會變更冷嗎?怎麼沒圍圍巾?」

說著就把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條圍巾圍上澤村的脖子。

「他是……」

「啊,沒什麼。」

「為什麼不介紹……」

澤村發現自己所說出口的話冰冷的毫無溫度,但他提不起精神、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能抓著脖子處的圍巾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今天怎麼會來這裡?」

「我有打電話。」

不想回答就會轉移話題,今天的澤村大腦快速運轉並沒有被御幸糊弄過去。

「抱歉,我沒察覺到。」

御幸從口袋拿起手機,一臉愧疚。

「不用道歉,該道歉的不是你。」

「澤村?」

「是我的錯吧,如果不是我你、你、你……」

澤村的思緒有點亂,如果不是他跟御幸要求教他如何接吻的話,御幸是不是就不會跟男人走在一起?

御幸不應該跟他走在同一個世界才對,他是屬於光鮮亮麗的世界,一個能被大眾社會所接受的世界,而不是他這種需要躲躲藏藏,不能公開於眾的世界。

是他的錯,早川前輩沒有說錯,御幸的評價都被他拉掉好幾成,是他親手毀了御幸的未來。

御幸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你想太多了。」他把掉在地上的蛋糕撿了起來交給澤村,再把人轉了個方向。「你啊,想著後藤的事情就好了。」

這時候澤村才發現後藤站在他身後。御幸把他往前推了推。

「澤村就麻煩你了。」

一句話就讓澤村從腳底冷上心頭。

放在背上的手離開了,御幸的腳步往後走去了,拿著蛋糕的手開始在發抖了,澤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後藤才好。

被推開了,御幸不要他了。

第一次御幸沒有介紹他所不認識的人,他還破例的開口詢問,但卻沒有得到答案;第一次御幸把自己的生日蛋糕交給別人,御幸他竟然忘記今天就是他自己的生日,以前都會很期待澤村所買的蛋糕,這一次,卻交還給他?

剛才發生太多第一次的事情,讓澤村一時間應付不了。

「澤村?」

「啊?」

後藤叫了他一聲打斷他的思考。

「看來御幸前輩好像有事,等一下要怎麼辦?先去吃飯?」

後藤摸了摸澤村的頭,詢問他的意見,但心如亂麻的他卻決定不了。

「我不怎麼餓。」

「不餓還是要吃點東西,不然天氣這麼冷怎麼受的了。」

「……嗯。」

「不然……我記得你租屋處好像在這附近吧,先去你那坐坐然後討論這個蛋糕怎麼辦。」

一聽到自己的租屋處澤村張大雙眼。他從來沒有讓任何一任男友進過他的租屋處,那只是形式上的地點,連他都鮮少回去過。

要帶後藤去嗎?澤村遲疑了。游移的視線跟手裡的蛋糕所交會,他想起今天的自己生日。御幸也是等他跟他男友慶祝完再趕在零點前一起吃蛋糕,想反過來他也應該要效仿他才對,只要在零點以前把蛋糕送出去就可以了。

「好,我們先過去再說。」

 

07.

 

澤村決定帶後藤去御幸的租屋處。

他跟御幸的租屋處相鄰很近,幾乎是在同一條路上,就差一個轉彎。

走進住宅區後冷清的街道只有他們兩人。可能是澤村的表情太過糟糕,所以後藤只把蛋糕接過來提後就不發一語。

不同於澤村找的公寓大廈,御幸選的是兩層樓的普通公寓。他們走上鐵製階梯,整棟公寓都沒有電燈。

「你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感覺很危險。」

「欸?我覺得還好耶。」澤村笑得有些僵硬。「可能是今天太早回來所以才會有點暗,以前的話一樓的住家都會點著燈。」

「是這樣啊。」

「這裡一樓幾乎都住著小家庭,樓上才是租給大學生。」

二樓的走廊仍是一片漆黑。如果御幸有回家的話會把門口的燈打開,所以表示他現在人還在外面。

澤村咬了咬牙,停在門口翻找鑰匙。

把門打開後澤村先讓後藤進去再把門關上。

「鞋子就隨意放吧。」

澤村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出來給後藤穿。

「這裡怎麼會多一雙拖鞋?」

「哦,是御幸前輩的。」

他只不過輕描淡寫敘說事實,沒有發覺後藤的眼眸閃過一抹利光。

「蛋糕放在桌上就可以了,」澤村邊走邊解開圍巾,「你有想喝什麼嗎?我來泡。」

「你這有咖啡嗎?」

「有啊。」說完澤村就走進廚房打開櫥櫃。「有沖泡式的跟即溶式的你要喝哪一種?」

「即溶式的就可以了。」

後藤把外套脫下來放在一旁的沙發把手上,他開始巡視整間房屋。

「澤村,你不是不喝咖啡嗎?」

在煮熱水的澤村猛然一震,趕緊轉向在電視機附近的後藤。

只見他拿起擺在電視機上面的相框,澤村趕緊把熱水沖開咖啡粉,還沒攪拌均勻就急著拿出來。

「後藤……」

「你跟御幸前輩真的不是普通關係呢。」他拿著他們一同舉著獎盃合影的照片。「到處都有別人的痕跡。」

「兩雙拖鞋。」他指著玄關。

「兩個杯子。」他指放在茶几上還沒收拾殘跡。

「那件大衣我沒有見你穿過。」他指在衣掛上的風衣,這麼有品味的款式不適合澤村。「是御幸前輩的吧。」

他走向澤村接過他手裡的咖啡,攪拌一下後喝一口。

「三合一,很適合你的口味。」

「後藤我……」

澤村想要解釋的時候後藤含了一口咖啡就抓著他的頭吻了下去。

杯子被人摔在地上,咖啡灑落在地毯上。

突然的舉動讓澤村趕緊的推開他,但後藤還是強硬的打開他的嘴巴把咖啡渡過去,讓澤村嗆得正著。

「原來這就是你從來不帶男人回家的理由嗎?因為是只有御幸前輩才能進來。」

「不是的、不是。」

後藤抓住澤村的頭髮用力的向後扯,讓澤村仰著頭,讓他痛的分泌出生理淚水。

「哪裡不是。」他強迫澤村環著整間房間。「這裡哪裡像是一個人住的房子,完全就是雙人套房。」

他拖拉著澤村把他的頭壓在沙發椅被上。

「吶,現在你還能篤定御幸前輩不是喜歡男人嗎?他啊,已經跟別人走了,把你交給我了。」

澤村的手被他反剪在背後,力氣竟然完全比不過後藤,只能被他牢牢壓制住,聲音發不出來,後藤說的話讓他無法反駁。

「哈哈哈哈,這下子可是我勝利呢,礙眼的人終於走了。我還想說今天要在他的面前好好疼愛你一番,讓他完全、永遠的都不會在你身邊出現,不過天助我也,不用我出手他就自己把你交給我了。」

 

「澤村,他說麻煩我哦。」

 

澤村被人用力的推到地板上,頭撞擊到地板讓他有些頭暈,反抗的手被人緊抓的高舉在頭頂上,嘴唇被人惡意的咬上,他想抵抗卻適得其反。

他搖著頭,想逃離後藤的吻,欺負不到他的唇後藤就轉向他的肩頸處,粗魯的咬上一口,讓他叫出聲來。

「不要、後藤不要繼續了!」

「現在你沒有說不的權利。」

後藤坐在澤村的身上,舔了舔嘴唇,用力的把澤村的上衣撕開。他伏下身在澤村的耳邊輕柔的問道:

「你說,要從哪裡開始比較好?」

帶著冷意的手碰觸到他的身體,澤村的眼眶立刻掉出眼淚,他緊閉著雙眼不願意回答、也不想看到他。

「給我看著我!」

後藤打了他一巴掌,強迫澤村睜開眼睛。他緊抓著澤村的脖子,讓他因呼吸困難的張開嘴,接著又強吻上去。

不同於御幸溫柔的引導,後藤強硬又粗暴的闖進來,霸橫的奪取、強迫的要他屈服。

他不要、他不想要。澤村用力的扭著身體,卻動彈不得,後藤咬住他的嘴唇,手掌卻游移往下,他所接觸過的地方都讓澤村顫抖不已,使他害怕的不能自我。

求助無門,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只能讓後藤對他為所欲為。

唯有的、他就只能想到一個人,但現在他卻已經走了、離開他了。

「御、幸……救我……」

突然後藤把他抓起來再用力的把他摔到地板上。

「不准你叫他的名字!」

他扯掉澤村褲子,把他的雙腿打開來,為了不讓他闔起來把自己擠到其中,俯瞰著如此美麗的畫面。

「我等了這麼久,就是在等這一天。在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奉上你的初夜最適合不過了。來,來履行情侶間的義務吧。」

等這一天?他在說什麼?澤村哭了出來,但咬緊牙不願意讓聲音流洩出來。

腦中所想的都是御幸的臉,昨晚在沙發上的教學,輕柔的摸著他的頭卻嘴裡不饒人的損著他,儘管個性惡劣卻從來沒有強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不要,不想被不是御幸的人碰觸,他害怕,畏懼眼前要侵犯他的人。

自己最私密的地方被人用力的抓住,制伏他的力量已經沒有但澤村卻使不上力,雙腿被人大力的扳開,整個人被人拉下去,只感覺有東西抵著他,很粗也很燙。

「御幸……」

這時候他還能做什麼,只能喊著最能讓他心安的詞彙,哪怕詞窮的只有兩個字,但卻足夠了。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還念念不忘,你的男友是我!不是他!」

伴隨著怒吼澤村以為是貫穿身體的劇痛,但卻不是,是空蕩蕩的冷清。

「你在給我做什麼!」

緊張過度的情緒難以平復,他怯怯的睜開眼,以為那是自己的妄想,沒想到那竟是事實。

他所冀望能出現的人竟然抓著後藤把人甩到牆角。澤村側起身,用已經破碎不堪的布料遮掩有著紫青不一的痕跡的身體。

御幸立刻揮一拳過去讓暴戾的後藤還沒動手又跌了回去。

「露出本性是吧,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土木系的百人斬後藤忠。」

「啊───!」

後藤的雙眼像是冒出火花似的凶狠,他也握緊拳頭揮向御幸,不過被御幸躲開,手還被他反剪在身後,捕手的體格不是隨便練出來的,御幸用力的把人制服在地上。

「啊,是我說錯了,還差一個人就滿百人了,所以你才會挑上澤村是吧,沒節操的竟然還想拿還沒有人碰過的處男當作紀念,你的名字隨便在土木系一問什麼消息都會有,無條件的取得。」

「御、幸、一、也!」

「明明名字叫做忠,做的卻是見不得人的事情,男女通吃你還有沒有節操啊。」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才要問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可是我家。」

後藤凶狠的瞪向躲在沙發後頭的澤村,跟他的視線交會讓澤村恐懼的發抖。

「你竟然帶我到他家!你竟然好大的膽子,澤村榮純!」

「我……」

「現在是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禮貌啊後輩!」御幸不手軟的踹了他一腳。「不,你根本不配當後輩,人渣。」

「唯有你不准這麼說我!」

後藤用力的抵抗,但還是被御幸推回到地上。

「你要玩可以,但唯獨不能玩的就是澤村!你挑錯人了。」

御幸把人抓起來把他丟出房門外,用力的把門甩上。

「下次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就有你好受!」

「御幸一也!你這個爛人!你是保護不了他的!不要給我假好惺惺!」

後藤不斷地敲打著鐵門,對裡面大吼著。

「澤村榮純你也是!我還是你的男友,我有權利!你不可以拒絕我。」

澤村抱著頭不想聽到後藤的聲音,但他的聲音遲遲在門口處不願離開。御幸把放在衣掛上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撥了通電話。

「警察局嗎?我家門外有個變態一直在打擾,可以麻煩您過來一趟嗎?我家是在……」

御幸報了警,很快的門口處的聲音就不見了,他輕輕地拍著澤村的頭安撫著他。

「御幸……我……」

澤村抓上御幸的衣服,頭靠在他的胸前。

「沒事了,幸好你來的是我家,不然就大事不妙了。」

「為什麼你會回來?」

「這是我家,我不回這裡要去哪?」

「那那個人……」

「啊,是我表哥,他個性害羞所以就沒有介紹給你認識,會親我也只不過是國外住太久一時改不了。」

「外國人哪有親嘴巴的……」他悶悶地說。「我以為……真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著眼淚又不爭氣的滾了出來。

「就說你想太多了。」

「我只是想找會願意接受我的人,為什麼這麼難找?吶,御幸你說,為什麼找不到?為什麼都是只想著我的身體的人?都只會想著自己,自私不聽別人說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把我當作卑賤的東西……」

御幸把澤村納進懷裡,原本澤村不想哭,但被御幸抱住後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御幸,我好髒啊,以為自己很乾淨但其實早就全部壞掉了,交往過這麼多的男友好髒,跟這麼多的男人牽過手好髒,跟他們一起呼吸同樣的空氣好髒啊。」

澤村抓著御幸不斷的哭喊,把剛才隱忍的情緒全數爆發出來,御幸把他緊緊抱住,越抱越大力。

「不要說自己髒,你不是。」

「可是,」澤村哭到打嗝。「你看,這不就是證據嗎?」

他把被後藤咬到瘀青的手伸出來給御幸看。

「汙穢、骯髒。」

「澤村……」

「這樣的我還可以跟你做朋友嗎?做不成了吧?」

御幸沒有接話,他不說話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澤村心裡也沒有個底,想說已經是最後了就不要再隱瞞了。

「我一直想找比御幸還要好的人,但是你太完美了,我找不到,沒有人會像你一樣包容我的朋友、我的男友、我的任性,你為什麼就不能有點缺點,不要讓我繼續喜歡你。」

澤村緊緊抓著御幸的手。

「我的世界太過於狹小,已經不被社會認同,我不要御幸你也跟我一樣,但是,為什麼這麼難放手?」

是因為他們還是朋友,所以他才會放不開?

澤村不斷地尋覓著自己的歸處,但一個轉身就可以看到他的理想,他們過於接近而看不到開敞的未來。

如果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那他們分開是不是就能幸福美滿?

「吶,我們不要當朋友了。」

御幸也緊緊握著他的手。

「好。」

澤村的眼淚不斷的掉在地毯上。有時候御幸是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但為什麼他又希望這時候的他拒絕呢?

五年的時光最終還是要畫下句點,他們走不下去,如果在一起只會難受,那就放手吧。

澤村鬆開手,不是朋友就不能有肢體接觸,但下一刻被御幸抓住。

「剛好我欠一個戀人。」

「欸?」

御幸動作輕柔的把他眼角的眼淚擦掉。

「當不成朋友當戀人總可以吧。我很缺哦,缺一個叫澤村榮純的位置。」

兩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御幸!」

澤村猛然的撲上御幸。氣氛突然轉變。

「喂喂喂,問你好不好怎麼是叫我啊!」

「好,當然好啊!御幸你喜歡我嗎?為什麼都不說!」

他喜滋滋的看著御幸。是兩情相悅耶。心情就像是坐雲霄飛車從地獄攀升到天堂。

「怎麼說啊,你喜歡的類型跟我不是差很多?」

「那當然是為了要喜歡上別人才故意的啊。」

「哈啊!」

御幸捧起他的臉,神情嚴肅地盯著他。

「故意的?」

「故意的。」

「剛才那傢伙碰了你哪裡?給我看看。」

他把披在澤村身上的大衣拿開,盯著已經成了瘀青的吻痕挑了挑眉。

接著吻了上去。

「啊!」

剛才被欺負的記憶還猶存,澤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消毒。」

「等一下御幸,哈啾!」

寒冷的冬天澤村一絲不掛的躺在地板上忍不住打個噴嚏。御幸把他抱起來走進臥室。

「因為我們才剛交往,所以會一步一步慢慢來,但是,」御幸指著他紫青不一的吻痕。「很礙眼。」

「可是蛋糕……」

「放心,十二點前吃就可以了。現在我要拆禮物了。」

 

 

08.

 

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兩人茶几處吃起蛋糕。因為被澤村摔到所以蛋糕有些糊爛。

「吃得滿嘴都是。」

御幸寵溺的幫他擦掉嘴角的奶油。

「生日快樂!」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那,」澤村咬著叉子眨了眨眼睛。「御幸你幸福嗎?」

御幸愣了愣,輕彈了他的額頭一下。

「都交往了稱呼也該換一下了吧,榮純。」

「唔!前輩?」

「這是應該要叫的吧。」

「一也!」

像是做件很開心的事情,澤村笑得很燦爛。御幸認真的看著他也笑了出來。

「很幸福哦,真的。那你呢?」

「我也一樣!」

能跟自己的理想在一起早就是最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還有,」御幸把視線移開。「你要把你租的房子退掉。」

「嗯?」

因為沒吃晚餐,所以澤村又多吃一塊蛋糕。

「反正你的東西幾乎都在我這裡,用不著那一間。」

御幸抓著頭,有些難為情。

「哦。」

--就這樣?御幸趕緊看向他,澤村咬了咬幾口。

「反正我也很少回去睡。」

僑他理所當然的模樣,御幸深深地為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告白而感到後悔。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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